就算她失去了很多珍貴的東西,但至少,她還有自己的夢想。
還有可以追逐夢想的自由。
當流夏將這件事告訴阿方索的時候,她還以為對方不會讓她去佛羅倫薩,誰知他居然很爽快的答應了。但還沒等她來得及高興,他接下來的話頓時令她很崩潰。
“到時我會和你一起去。”
“什麼?”她的臉一下子耷拉下來,“為什麼?”
“這是什麼表情?”他的眼底飄過了一絲玩味的笑意,“難道你忘了,我們洛倫佐家族就是Margherita比賽的讚助人。身為洛倫佐家族的繼承人,我自然是要親自給獲獎者頒發雛菊獎章的。”
流夏心想反悔不去,但一時又找不到個合適的借口。
阿方索似乎早就猜到了她的小心思,還特意又提醒了一句,“如果不親自去的話,是會被取消獲獎資格的。你自己考慮清楚哦。”
她一愣,“誰說的?我怎麼沒聽說過?”
阿方索笑得優雅又迷人,“如果你不去,這一條就會即時生效。你也知道,作為讚助人,要求加上這一條是很方便的。”
流夏再次氣結,這又是他所謂的特權嗎?有錢有勢就了不起嗎?真是氣死人了。她平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又開口道,“還有一件事,明天靜香她們想為我慶祝一下,所以……”
“又是去冷月嗎?如果回來太晚的話,我去接你。”現在的阿方索看上去就像是一位體貼入微的男朋友,讓人根本無法把他和黑幫老大聯想起來。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回來就可以了,不會太晚的。”她連忙一口拒絕。
“那就好,如果超過12點,我就會親自去接你。”他特別強調了親自這個詞,所要表達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必須在12點之前回家。
對於流夏,他非常清楚什麼樣的威脅對她最為有效。
此時,在冷月俱樂部的包廂內,靜香正在向帕克展示著自己的那把淡路。
帕克愛不釋手的把玩著這把短刀,臉上流露著毫不掩飾的欣賞之色。
“的確是一把好刀。”他的琥珀色眼睛裏映著冷冽的刀光,看起來更是充滿了令人畏懼的魄力。
“那你以後就每天帶著它。“靜香輕輕笑了笑。
帕克愣了愣,“你是說……”
“嗯,我想把淡路送給你。”她邊說邊摸了摸戴在脖子上的一枚十字架掛件,“你把自己的護身符送給了我,我也想把自己最重要的東西送給你。”
“但是這不是你們家族傳下來的嗎?”帕克看著她時眼中隱隱透出了一絲溫柔。自從他將自己的護身符送給她之後,就從來沒見她摘下來過。
“送給你,不還是等於留在我的身邊嗎?”靜香忽然意識到說漏了嘴,臉上不由微微一紅。
帕克那冷硬的臉部線條頓時變得柔和起來,“也是,不管是我還是淡路,都會在你的身邊守護著你。”
靜香低著頭笑了笑,臉上的紅暈更加動人,直看得帕克心神一蕩。
“對了,她——最近怎麼樣?”他忽然又想到了那個人,斂起了那抹還來不及化開的笑意。
靜香自然知道他指的是誰,“她很好,工作的也很認真。而且現在也沒有人再敢來騷擾我們了。”
他若有所思的嗯了一聲,似乎是稍稍猶豫了一下,接著從口袋裏摸出了一把亮閃閃的鑰匙。
“那個貧民區魚龍混雜,你總是去那裏看她我也不放心,幹脆……你就讓她搬到我新買的這個公寓。”他又像是掩飾般地加了一句,“我隻是擔心你的安全,並不是為了她。”
靜香抿嘴一笑,並不揭穿他的心思,“好,那我就接受你的這份心意。就算是為了我,也請她搬離那個貧民區。”
帕克滿懷愛意的看著她,像是試探著說道,“靜香,有沒有人說過,你一定會是個最出色的妻子,也會是個最溫柔的母親。”
聽到這句話,靜香的眼中飛快掠過了一絲旁人不易察覺的複雜神色。
“一回家就能看到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這個願望對很多人來說都能輕易實現,但對我來說實在是太遙遠了。或許是我奢望太多了。”他自嘲的彎起了嘴角,“也是,像我這樣雙手沾滿血腥的人,還有什麼資格談這些。”
她微微一愣,忽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心疼,忍不住將自己的手覆在了他的手上,用自己的溫暖也讓他感到同樣的溫暖,“帕克,不管是什麼人,不管是什麼身份,都有得到幸福的權利。你也是,我也是。但是人們在得到某些東西的同時,往往就會失去另一些東西。究竟是得到的東西更重要,還是失去的東西更重要,帕克,這是你我都必須想清楚的事情。”
帕克緊緊握住了她的手,“給我一些時間,靜香。我會想清楚。”
在帕克離開沒多久之後,宮本敲門進來,畢恭畢敬的行了個禮,“大小姐,西門寺少爺又來電話了,要不要還像以前一樣推掉?”
靜香略一思索,搖了搖頭,“把電話給我,我有事要對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