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所謂的為了組織而生存的人,至於自己的人生理想以及其他的畢生追求仿佛已經沒有任何意義,被他完全拋棄。他們到底花了多少錢?安布雷拉用多少錢買去了S.T.A.R.S的自尊心?
將這些憤怒的情感拂開之後,大衛再次集中精力對瑞貝卡注視起來。如果自己得到的情報準確無誤,那麼不僅時間緊迫,而且非常缺人手。就現階段而言,還是讓瑞貝卡去做這件事相對比較重要。從那成熟冷靜的處世方式來看,她既不會畏畏縮縮也不會甘受命運的擺布,同時她還相當聰明,從那明亮的雙眸裏不斷散射出充滿才華的光芒。巴瑞也告訴過大衛,瑞貝卡在斯賓塞別墅裏執行任務時從頭到尾都表現出了極高的專業素養。如果她真像報告書裏所說的那樣優秀,也許在麵對人造病毒時能夠發揮出超乎自己想像的資質。
不過歸根結底,前提是她得願意在今後身處一個極端危險的環境。
這的確是個問題。瑞貝卡在S.T.A.R.S待的時間並不長,因此就算她知道了出賣同伴這種卑劣的行徑,也不會對今後的工作完全喪失信任感。剛才自己的想法實在是太過樂觀了。關於這件事,最好的方法是讓S.T.A.R.S全體成員……
大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一定是Alpha小隊剩下的兩個人到了。巴瑞站起身前去開門,大衛則把手伸向腰間,警惕地握緊了貝雷塔手槍的握柄。看到走進來的正是他等待的人時,大衛稍稍鬆了一口氣,站起身十分有禮貌地向他們打招呼。
“這兩位是吉爾?瓦倫蒂安和克裏斯?雷德菲爾德,旁邊這位是緬因州S.T.A.R.S埃克塞特支部負責軍事戰略的大衛?特拉普隊長。”
如果大衛的記憶沒有出錯的話,克裏斯是一名狙擊手,吉爾則十分擅長秘密潛入住宅。根據巴瑞的說法,飛行員布拉德?維克斯好像在斯賓塞別墅事件之後立即離開了浣熊市,不過那算不上什麼損失。從搜集到的各種情報來判斷,那個人完全不值得信任。
大衛分別與兩人握過手之後,所有人都坐在了椅子上,巴瑞隨即向大衛點點頭。
“大衛是我以前的同事。完成新人訓練之後,我們在同一個小組待了兩年。大約一個小時之前他突然出現在我家大門口告訴我有事情轉告,而且時間緊迫,一刻也不能耽誤。大衛,可以開始了嗎?”
“想必各位已經知道,巴瑞在大約六天以前給S.T.A.R.S各個支部都打了電話,詢問總部是否通知了各地在這座城市發生的慘劇。我也是其中一名接到電話的人,那是我第一次聽說。之後我便查出紐約總部沒有向任何地區對你們的事件做出通告,沒有發布任何警告或是命令,而且S.T.A.R.S也沒有發布任何與安布雷拉相關的報告。”
克裏斯和吉爾麵帶不安地互相看了一眼。
“也許是因為總部的調查還沒有完成吧?”克裏斯顯然不想讓事情變得如此糟糕。
但大衛搖了搖頭:“巴瑞打來電話後的第二天,我就直接去找副指揮官談話。我故意沒有提及巴瑞告訴我的情況,隻表示聽到有傳聞說浣熊市好像遇到了什麼麻煩,詢問他是否知道具體的情形。當時我就是那樣開口的……”
大衛腦海裏不知已經重演了多少次當時的情景,他看著身邊的其他人,輕輕歎了口氣。
他一直想找出一個解決問題的新對策,但是……卻怎麼也找不到。
“副指揮官雖然沒有斷然否定這種說法,但同時也告誡我這件事在官方正式公開之前不要泄露出去。我想就算對外公開也隻會提到在浣熊市發生的直升機墜毀事故。而且他還提到S.T.A.R.S的生存者似乎對資金方麵的問題非常氣憤,並指責那些人打算把任務失敗的責任推給安布雷拉。”
“但那全都是騙人的!”吉爾氣憤地說,“經過調查,我們已經知道了凶殺案的真相……”
大衛打斷了她:“巴瑞已經告訴我了,你們最終查出凶案其實是由實驗事故造成的。安布雷拉正在研究的T病毒不知什麼原因發生了泄露,研究人員感染之後就會變成凶惡的殺人狂。”
“沒錯。”克裏斯應道,“我知道這聽上去十分荒唐,但我們當時就在現場,並且親眼看到了那些怪物。”
大衛點點頭:“我相信你們所說的話。不過巴瑞把這件事告訴我的時候,一開始我還有些無法接受。就像你剛才所說的那樣,這的確有些‘荒唐’。但給紐約總部打過電話之後,情況發生了重大改變。巴瑞和我是多年的好朋友,如果安布雷拉真與這些慘案沒有任何聯係,他絕對不會拚命追究他們的責任。他告訴我就算隻剩最後一口氣也要追查到底。”
“可是……如果真像湯姆?卡茲副指揮所說的那樣,背後其實沒有任何陰謀的話……”克裏斯問道。
大衛輕輕歎了一口氣:“如果真是那樣,我們就不得不考慮另外幾種可能性:要麼組織本身也是受害者,要麼S.T.A.R.S的其他成員也像你們的隊長威斯克那樣站到了安布雷拉那一邊。”
聽完這幾句話,所有人都受到了非同尋常的打擊,整個屋子陷入暫時的沉默中。大衛清楚地看到他們表情中隱含著的憤怒和混亂,並對此十分理解。根據他剛才所說的情況,S.T.A.R.S的高層似乎在按照安布雷拉的指令行事,要不就是已經被收買——不管是哪一種,對身處浣熊市的S.T.A.R.S生還者來說,他們幾乎是赤裸裸地麵對著來自安布雷拉的一切襲擊。
如果這一切都隻是誤會就好了……
“三天前,我在執行任務的時候發現有人跟蹤,於是我先發製人,把他給捉住了。”大衛平靜地說道。“雖然沒弄清楚那個人究竟是誰,但他應該是安布雷拉派來的。可能是因為我給紐約總部打了個電話吧。”
“你把這件事告訴帕爾米埃利了嗎?”吉爾問道。
大衛點點頭。S.T.A.R.S的司令官絕對不是一個會接受賄賂的人,何況大衛剛剛加入組織時就和馬爾科?帕爾米埃利在同一個小隊。
帕爾米埃利在中東指揮一次絕密行動,所以這幾個月都不在——這是他的秘書告訴我的。不過也有傳聞說他在這段時間已經準備好了離職手續。”
“這也跟安布雷拉有關嗎?”克裏斯問道。
大衛聳了聳肩:“這幾年安布雷拉給S.T.A.R.S捐了不少錢,因此兩者很有可能接觸過。如果要讓S.T.A.R.S停止繼續搜查,罷免帕爾米埃利,對他們明顯有很大好處。”
大衛環視了一圈整個房間,想看看其他人是否做好了麵對今後行動的思想準備。巴瑞的兩隻手都緊緊地握成了拳頭,就像是第一次見到那些隊友一般盯著他們。吉爾和瑞貝卡則陷入了沉思,似乎對大衛的話深信不移。對兩人來說這樣的思考方式似乎相對比較能節約時間。
克裏斯已經站了起來,開始在屋子裏來回踱步。年輕的麵孔被憤怒染得通紅。
“也就是說,我們不僅失去了當地居民對我們的信任,也不用指望援軍,而且還要被蓋上叛徒的烙印。對安布雷拉的調查無法再繼續,我們被謊言和危險包圍。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窮途末路?”
年輕的Alpha小隊成員並不是將憤怒的矛頭指向大衛,所以後者也沒有對他的這種舉動感到生氣。安布雷拉的陰謀,S.T.A.R.S的腐敗——他是在對這些感到憤怒,而自孩童時代結束後便再也沒有入侵過大衛的無力感讓他非常不快。
還是別想這些了,繼續吧。
大衛也站了起來,他看著克裏斯,對在座的全體成員開口了。這是他沒有事先告知巴瑞的內容:“實際上,這件事還有轉機。在緬因州的海岸線某處有一座安布雷拉的設施,那裏麵好像也在進行某種病毒的實驗——而且也和這裏一樣失去了對那種病毒的控製。”
聽到這番話,瑞貝卡由於太過震驚而睜大了眼睛。大衛麵向她接著說道:“我在沒有得到S.T.A.R.S許可的情況下獨自組建了一支小隊,瑞貝卡,我希望你能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