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通我是越來越覺得不順眼。我知道對這些明朝的人不應該帶太多的個人感情,他們跟我沒有什麼關係。但是我不是那種有大作為的人,無法做到心硬如鐵,所以情感容易被他們左右。
但是對邢武陽呢?應該是複雜的,我覺得他比黃子寧要好的多,可能是因為黃子寧升的太快。一般升官發財快的人都有問題。現在邢武陽跟著方通過來了,那他就沾了方通的光。
“我是從張鈺將軍陣中趕來。為的是宮中的大太監冷靜。”邢武陽見我瞅著他,便走到我身邊。
“你找他做什麼?”我冷冷回了一句。
“你可知道皇帝讓他出來時是幹什麼的?”
“幹什麼的?”
“你知道龍脈麼?”
“恩。”看他賣關子的樣子我就有些不爽,他應該不是這種喜歡賣弄的人。
“冷靜就是為了龍脈而來。”邢武陽看出我的不快,便繼續說,“惠帝老兒知道自己已經沒多少日子皇帝可以做了,便決定讓冷靜暗中找到大明的龍脈,給毀了。即便他做不成皇帝也不會讓自己的親叔叔當上皇帝。”
“龍脈當真有這麼大的作用?”我是不信的,“要是如此,當初高祖皇帝還要揭竿而起作甚?隻要將蒙古人的龍脈給毀了不就好了。”
“你當龍脈那麼好找麼?”
“不好找麼?”我轉頭問天風,“天風道長,你精通太乙六壬之術,這尋龍脈的事情應該難不倒你?”
“無量天尊,”天風居然裝模作樣的喧了一聲道號,“華夏山川廣袤無邊,形勢萬千,看起來可是複雜得很,要想找到大明的龍脈,貧道恐怕力有未逮啊。這占卜國運的事情呢……”
“不管龍脈還是什麼脈,”我趕緊打斷天風,看他的樣子好像是要長篇大論一番,估計除了他自己沒有人願意聽,“你也看到了,冷靜不在這裏。在臨朐縣衙的時候,他被幾個黑衣人給救走了。我看你們還是趕緊去追,晚了恐怕就來不及了。”
“牟兄,徐參將告訴在下,你們有找到冷靜的方法。”方通接口道。
這家夥現在怎麼這麼討厭了。之前子胥寺被連鍋端的時候,我就沒見他也被抓住。他淨幹些偷偷摸摸的事情,居然一個人逃下山。而且怎麼又跟邢武陽混在一起,該不會是半路上遇見了,兩個人情投意合惺惺相惜。
“他說有我就有麼?即便我有,也沒有義務幫你們去找。”
“牟武,此時關係重大,我已在軍中立下軍令狀,誓死斷送惠帝的陰謀。”邢武陽說,“我從不求人,隻希望你能為了大明江山……”
“大明江山如何,大元、大宋江山又如何?天下九州,有德之人一統之。”我冷笑一聲,“如果命裏燕王要一統大明,那麼龍脈就不會被毀。你說是不是天風道長?哦,天風道長可是蒼天道的翹楚,你們讓他帶路說不定就不用找什麼冷靜了,而且還會事半功倍。”
“牟壯士,你這是落井下石了。難道我就這麼不招人待見,非要趕我走麼?”
“如此晦氣,連吃頓飯都不得消停。你們幾個都吃完沒有,無塵去結賬,我們要趕路了。”
說完我就站起來,準備出酒鋪。卻沒想到邢武陽帶來的幾個士兵不開眼的拿刀架在我的脖子上。
“你們要做什麼?”寶兒站起來,衝邢武陽喊道。
我倒是看方通站在那裏臉上似笑非笑,看著兩幫人僵在那裏,也不做表示。
“怎麼?這架勢是不死不休了?”我衝邢武陽說,不讓他看出我的表情是憤怒還是害怕。臉上盡量表現出輕鬆來。
邢武陽如果不默許,他手下的士兵怎麼敢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這時候酒鋪僅剩的幾桌食客都從後門跑幹淨了,就連掌櫃的也不知道躲哪裏去了。
“若不是逼不得已,我也不會如此。”
“你還是覺得我人善好欺,”我笑了笑,“如果你現在不是拿刀逼著我,而是跪下來給我磕三個響頭,我說不定就幫你了。”
“把刀放下!”邢武陽怒吼了一聲,身邊的士兵居然身子一哆嗦,才把刀從我脖子上拿下來。
接著一個讓我意想不到的舉動,邢武陽居然真的給我跪下了。要知道將士身著鎧甲,帝王駕前都不用跪,所謂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