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未知寶藏(1)(2 / 3)

了笑話,狸貓哈哈大笑。忽然狸貓轉過頭看了看心緣大師、白小雲、蕭無情、林鈴兒和馮紫衣,說道:“你們五位怎麼不說,我今天最想聽你們五位說。”林鈴兒和馮紫衣早已經癱軟在地,渾身哪還有一絲氣力。白小雲微笑道:“佘女俠今日風光無限,我等落入你手有何話說,隻能怪自己學藝不精,事到如今,隻求佘女俠莫要將今日之事公之於江湖,白某在這裏先謝過了。召集眾豪傑追殺令夫之事乃在下一人所為,白某不才又被推為盟主,所以一切罪責白某願一人承擔,與眾英雄無關,蕭兄更是無意之中卷入此事,佘夫人要殺要剮要煎要炸隻管衝白某來就是了,白某悉聽尊便,絕無二話。”狸貓笑道:“好,無名城主白小雲白少俠,年紀雖輕,骨頭卻硬,也夠義氣,也算的上是少年英雄了。”白小雲苦笑道:“隻可惜英雄都是活不長的。”狸貓正色道:“你知道就好,我先殺了你為我夫報完仇再說!”說完拿著一把匕首朝白小雲走了過去。白小雲忙道:“等一等,你剛才說可以幫臨死的人完成一個心願,隻是白某年紀尚輕,沒有許多往事可以告訴佘夫人,不知可否為白某破例一次。”狸貓陰沉地笑道:“看在你你還算個好漢的份上,老娘可以破例一次。”白小雲道:“白某今日自知必有一死,所以所求之事不為自己,隻求佘夫人能將眾英雄完好無損地送回去,雖然他們都做過錯事,但人無完人,經此一事,我想他們以後都會痛改前非,還有,蕭兄是無意卷入此事的,是此事最無辜之人,雖失手殺死尊夫,但卻情有可原,還望佘夫人也能送他回去。”他此番話毫不為己,竟為這滿地翻滾的英雄,眾人一時竟落下淚來,如果此番能活著出去,一定給他立一座大碑,碑下塑一個千斤的大王八。心緣大師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白施主舍身救人,真有佛主心腸,老衲虛度五十載,從未遇施主之大德者,像施主這樣大德之人若也遭不幸,那豈非天太無情了!”心緣這幾句話說的響亮之極,中氣豐沛,當真是內功非凡,眾人不禁一齊望向心緣,隻見他麵上毫無痛苦之色,臉上也沒有汗水滲出,回想剛才出來客棧的情形,大家恍然大悟,原來心緣大師並未吃肉,眾豪傑眼睛一亮,似已將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那須發斑白的老人身上。“老禿驢,你別以為你沒吃肉就沒事了,”狸貓獰笑著道,“老娘在你的茶裏放了比‘四絕散’更厲害的毒藥——三步倒,隻要你能往前走上三步,老娘就將這些人全都放了。”心緣緩緩地站起來朝狸貓走了過去,一步,他麵上仍是毫無痛苦之色,眾豪傑的心隨著他的步伐咯噔了一下,兩步,麵不改色,眾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這第三步是最重要的,全部人的性命都在這第三步上,心緣大師微微一笑已抬起腿來,禮貌的臉色已變了,變得不像剛才那麼有把握了,眾人也在這一霎那彷佛窒息了,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的腳,好像他的腳比世上最美麗的女人更好看,可是他的腳抬到一半就再也抬不上去了,這腳彷佛有千斤重,心緣大師臉上已泌出了汗,沒有了開始時那處事泰然的微笑,所以狸貓笑了,她獰笑道:“老禿驢,你倒是走出第三步讓我看看呀,這可是眾人的性命,你可不能這麼自私呀,哈哈哈!”心緣此刻隻覺得有把刀子插在他的心髒上,隻要他動上一動,就會立即死去,,他好像永遠都定格在了那一瞬間,眾人的心也好像定格在悲傷之上,不知他們是為老和尚悲傷,還是為自己悲傷。良久,心緣大師彷佛動了一下,腳已經往上抬了一下,眾人的眼睛立刻又亮了起來,狸貓也愣住了,因為她也看見心緣的腳往上抬了一點,就在這時,他的腳又往上抬了一點,但是他的嘴角已流出了血,雖然他始終都咬著牙閉著嘴,鮮血還是滲了出來,他每抬高一點,匕首在他心髒上就插得越深,他嘴角滲出的血越來越多,有些人已不忍再看這位老人。終於心緣大師再也不動了,他緊閉著嘴免得鮮血一口噴出來,他咬著牙道:“女施主,你剛才說你會幫眾人完成一個心願,不知老衲算不算眾人?”狸貓笑了,她知道他說出這句話來就說明他再也動不了了,可是她不能不佩服這倔強的老禿驢,她說道:“大師盡管說,我一定辦到。”“那好,我就說,按照慣例我還是先說一下我的故事吧!”其實他本不必說往事的,因為他從狸貓的口氣中已聽出了她對他的佩服,但他還是說了,他的眼神彷佛又回到了年輕的時候,“我三十歲投入少林,修行二十載,承江湖中各位英雄抬愛,稱我為‘仁愛行者’,但我自知自己絕不配‘仁愛’二字,我二十七歲的時候,曾經喜歡上一名女子,可那女子當時已是別人的妻子,我與她偷偷來往三年,後來她丈夫知道了此事,就把她毒打一頓,我當時年少氣盛,大怒之下就殺了全家上下三十餘口,這就是當時震動江湖的‘嶽家滅門慘案’,而那女子得知我殺了她丈夫全家後,自知對不起丈夫,最後自殺而亡,我因此事打擊,悲傷之極就投入了少林寺,每日在青燈古佛在懺悔贖罪,我不僅害了自己,也害了別人。”眾人不禁對他肅然起敬,狸貓道:“不知大師所求何事?”心緣道:“白施主為人以仁為本,處處舍身忘己,老衲一聲從未佩服過任何人,今日隻服白施主,所以希望女施主能放他一馬,另外我要向蕭施主道歉,我心胸狹窄,好壞不分,竟將你當成無敵和尚的同夥,在一路北來之上,還對你嚴加看管,所以請蕭施主你原諒老衲糊塗,懇請女施主也繞他一死......”他早已是心脈不支,說完這些話,竟一頭栽到了地上,鮮血隨即湧出,顯然已經死了。蕭無情看著他的屍體,半晌才道:“你錯了,我從未怪過你。”他轉過臉去已不忍再看他,一個年紀偌大的老人死在你麵前,誰又能去責怪他的生前。狸貓歎了口氣,看了看倒在血泊裏的心緣,又看了看蕭無情,笑道:“蕭無情,沒想到你這麼個冰冷的東西人緣還這麼好,既然姓白的和那老和尚都肯為了你犧牲自己,那好隻要我問你什麼你答什麼,我就放了你。”蕭無情冷冷地看著她,眼神中彷佛要射出無數的冰淩,半晌他說道:“我隻能告訴你一句話,你如果說說你的往事,我也會答應幫你完成一個心願。”這赫然就是剛才狸貓對眾人說的話,他此刻一個生命朝夕不保的人竟說出這種話,是不是瘋了,還是傻了,連狸貓都笑了,道:“我發現你比劍未平那小子還有趣,老娘已經開始有點喜歡你了,嗬嗬。”蕭無情冷冷地道:“這句話如果你不想聽,我還可以告訴你一句話。”狸貓道:“什麼話?”蕭無情道:“把解藥拿出來,我會放你一馬。”狸貓哈哈大笑,,她好像沒聽過比這更好笑的話,眾人也跟著歎氣,這小子絕對是瘋了。蕭無情慢慢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臉上的汗似已流幹了,手也不再顫抖,眼睛深邃而明亮,就好像從未中毒一樣,可他明明也吃了肉,難道那絕利絕情絕命絕子的四絕散竟沒有在他身上起作用,難道他比佛主還偉大?這怎麼可能呢!一路之上,他雖然表情冷漠,但是對林姑娘的愛慕之心盡人皆知,就算他能絕利絕命絕子,又怎麼能絕情呢?眾人好像都不相信這是真的,但他畢竟站起來了,還恢複了往日如雪山之巔般的冷漠,眾人不禁感覺到一股寒氣襲來。白小雲緊皺著眉頭,看著蕭無情,彷佛從未見過他似的,他不知道蕭無情到底是石頭做的還是鐵鑄的,或者說他到底是不是人?蕭無情看著白小雲,彷佛看到他心中所想,半晌緩緩說道:“我是人!”白小雲哈哈大笑。狸貓已沒有了微笑,她的四絕散從未失效過,她用它不知殺了多了自以為是英雄的武林好看,那些成名的好漢無一不疼痛的跪在她跟前求饒,就連她的丈夫任無敵都背她下過藥,要不任無敵怎麼會這麼聽她的話呢!可是再毒的藥也擋不住男人變壞的心,那是她最孤獨最悲傷的時候,那時她不隻一次得想殺死他,然後燒成灰倒在酒裏喝下去,但當她拿著匕首對著任無敵的時候,她的手就開始顫抖,最終她還是下不了手,她已愛得太深,所以她隻能殺死和他相好的女人,她殺了一個又一個女人,她的心也一次又一次地受到傷害。現在她的手已開始顫抖,隻不過這次是因為疑惑和恐懼,疑惑豈非是恐懼的前兆,她已呆住。蕭無情慢慢地走到她麵前,冷冷地道:“把解藥拿出來,你就可以走。”狸貓回過神來,看著蕭無情,他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也沒有絲毫的表情,這就是殺死她丈夫的仇人。當她看見自己的丈夫死的時候,她很悲痛,可也有一絲喜悅掠過心靈,因為他今生不會再愛別人,所以當時甚至有些許感激蕭無情,但更多的還是仇恨。任無敵隻能死在自己手上,她絕不允許任何人殺死自己的丈夫,除了自己,她的眼神此刻已變得犀利和惡毒,一把匕首已閃電般刺向蕭無情,蕭無情沒有動,他們相距不到半尺,沒有人能在半尺的距離躲開對方的突襲,但他卻是蕭無情,在匕首距離他的心髒不到三寸的時候卻停下了,狸貓的左手忽然又多了一把匕首,她左手瘋狂地向蕭無情的咽喉刺去,這一招比剛才那招更快,這才是真正的致命一擊,第一招隻不過是虛招,所以蕭無情沒有動,但第二招刺出的時候蕭無情已動了,可眨眼間匕首已距離蕭無情的咽喉不到一寸了,就在這時,他從容地拔出了腰間的刀,又從容地擊在了狸貓的手腕上,一切都是那麼從容,從容的讓人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但這一切卻真的發生了。一切都已停止,狸貓疼痛地滾在地上,她的左手沒有被冰冷的刀鋒削下來,因為他用的是刀背,刀刃用來殺人,刀背卻用來止殺。狸貓的左手腕斷了,蕭無情依舊站立在那裏,腰裏還插著那塊生鐵片子一般的刀,可是誰都知道那塊生鐵片子卻是人間最令人恐懼的東西,它的舞動就預示著黑暗的來臨。“你應該出海遠遊。”蕭無情冷冷地冒出來這麼一句,說的眾人一頭霧水。“你什麼意思?”狸貓咬著牙說道,她到現在仍沒有因疼痛叫喊過一聲。蕭無情道:“出海遠遊可以讓你冷靜,也可以讓你心胸寬廣,仇恨隻能讓你心胸狹隘,不要以為你有多愛任無敵,你的愛隻是狹隘的愛,自私的愛,當你學會寬容的時候,你才懂得什麼叫愛,你走吧!”狸貓在地上慢慢坐了起來,聲音有些嗚咽地道:“那什麼叫愛,你告訴我。”“我也不知道,因為我也有私心,我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偉大,”他一眼瞥見了癱軟在地的林鈴兒,他聲音有些酸楚地道,“我不過是個平凡的可憐蟲。”自私是仇恨的來源和根源,帶有自私的愛必定藏著仇恨的毒苗,但誰又能不自私呢,人真的能做到無私嗎?狸貓已經離開,地上多了幾個字,蕭無情轉過身,隻見地上寫著:清水洗麵。是血寫的。這解藥簡直太妙了,當一個人被名利情仇生命和子嗣繁衍所驅使的時候,也許隻有冰冷的清水才能讓他們冷靜下來。可蕭無情又是怎麼能冷靜下來的呢?隻有他自己知道,他用了不知道大的力量才將自己的感情冰封起來,他的心髒在滴血。蕭無情從後院拿出一桶水來,給眾人洗了麵,眾人雖沒有立刻站起身來,卻已經不再叫喊了。約一刻鍾功夫,大家慢慢地站了起來,似已恢複如初了,他們遠遠地看著蕭無情,彷佛他不是他們的救命恩人,而是他們的敵人,他們人性中最醜陋的一麵和一生中最不堪的往事都被人知道了,他們當然不會讓這個人活著,尤其這個人還不是和他們一路的人,顯然他們已不再需要這根救命稻草了。人們常說女人是善變的,但男人變臉的速度絕對不比女人慢,尤其是自私的男人。白小雲似已看出這種狀況,連忙道:“眾位英雄,我們再次耽擱了太長的時間,而今天色已晚,我想夜晚放牧之人必生篝火烤食,我們不如趁夜去購置駱駝和水糧,但凡看見火光處就必定有人,兩個時辰之後,我們回到這裏睡一覺,明早一同出發前往沙漠尋找寶藏,不知各位英雄意下如何?”眾人緩過神來,我們是來找寶藏的,差點讓這小子弄忘了,不如先找到寶藏再殺他,這小子一路之上說不定還有用處。想罷都散去了。卸磨殺驢豈非人類常用的伎倆,也是人類最自以為是的伎倆。大家都去購置駱駝和水糧了,林鈴兒和馮紫衣兩人一組,林鈴兒自醒後就未看過蕭無情一眼,倒是馮紫衣臨走時看了他一眼,林鈴兒不知如何麵對蕭無情,是愧疚抑或是別的。白小雲和蕭無情葬了心緣大師和冷梅師太,還有陸一飛,不管怎樣,陸一飛也是條光明磊落的漢子。埋完他們之後,蕭無情感覺很累,最然今天他隻有二十歲,可他覺得自己好像老了好幾十歲,渾身疲乏,心也疲乏,不知是不是因為林鈴兒對自己的冷漠,他感覺她離自己越來越遙遠了,遙遠的自己伸手已經夠不到她了,就算她就站在自己麵前,他還是有這種感覺。他有一肚子的話要對他說,可一旦看到了她,自己卻什麼也說不出來了,他不知是自己變了,還是她變了。他沒有變,他隻有更愛他,哪怕犧牲自己的性命也要保護她照顧她,可他卻不知道,一個愛你的女人是不會要你的命的。他的確已經很疲憊,坐在椅子上竟不知不覺地睡著了。大漠的風總是刮個不停,風中還夾雜著黃沙,刷刷的吹著房門,那聲音就像中原雨水時節下的雨,滴滴答答的。忽的一聲,門被吹開了,林鈴兒馮紫衣和眾人都采辦回來了,林鈴兒低著頭走過蕭無情身邊,蕭無情此刻如決口的山洪,有無數的話要對她說,他走上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林鈴兒沒有轉身,也沒有任何表情,蕭無情道:“你知不知道我想你想得好苦,我每天都能夢到你,我知道你現在並不快樂,你跟我走,我們去隱居,過農家田園生活,那裏有青山綠水,藍天白雲,野果百花,你的心情也會慢慢好起來的,跟我走,好麼?”林鈴兒轉過身,眼睛中已有淚水,她看著蕭無情嗚咽道:“可是,我根本不知道如何麵對你,我冤枉了你,在你麵前我是個罪人,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她的聲音已接近叫喊。蕭無情道:“無不在乎,隻要你能跟我在一起,我什麼都不在乎,沒有什麼冤不冤枉的。”林鈴兒掙脫他的手,看著他的眼睛道:“可是我在乎,我不想一輩子愧疚的活著,現在隻有一個辦法,能讓我堂堂正正地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