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狗奴?!竟敢罵人?”陳重四頓時來了火。

“罵人又當如何,足下不過一禁軍校尉,我乃朝廷命官,又當奈我如何呢?”張仁義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座上的李璵,“汝等匹夫,目不識千字,也敢來此地,尋歡作樂耶?”

“林嬋可是民女,張監丞可知?”李璵沉默許久,突然的一句,讓張仁義啞火半晌。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讓老鴇拿出證據來。”張仁義心中升起疑問,此人是誰,麵相熟悉,卻又想不起來。

“老媽媽,可否來趟閣間?”李璵高聲一喊。

“來了,官人。”老鴇來到廳前,“官人,大人,林嬋隻是彈曲兒的小姑娘,身子還是白的,老身親自給她點的宮砂呢!”

“既如此,我張某人正是要她作陪,睡完贖身,做我的妾室不就好了?”章仁義依舊嘴硬。

“那麼,唐律疏議,大人可曾知道?”

“某一個禮部監,管他刑部的律令作甚呢?”張仁義仍然滿不在乎。

“部曲、雜戶和官戶之人若有奸汙良家婦女者,各自罪加一等;奴仆犯下此等罪行,則再加一等,判處徒刑兩年半;如若屬於強奸行為,則將被處以流放之刑,因故意導致對方受傷者處以絞刑。大人您可清楚這一條律法麼?”李璵又接著說道。

“良家婦女,切。林嬋在這迎香茶室,難道算得上良家子?可別誆人了!”張仁義不禁麵露輕鄙之色。

“好啊,汝一個站在宣政殿後的,從六品下的禮部監官,跑到這煙花柳巷,萬一我將今日之事說出去,汝這國子監丞,算是做到頭了吧?監生們該如何說,一官可為師長者,也搞逼奸民女之事?”

你,你究竟是何人?”張仁義問道,此時心中已惴惴不安。

“某之姓名,汝不配知道,昨日投宿,今日見到你,方才知道,我大唐有你等佞官,實乃不幸。”李璵起身,拿出一百金:“老媽媽費心,將林嬋身契給我。”

“等等,足下何人,今日定要說清楚,橫刀奪愛,怕不是君子所為吧!”張仁義不死心接著試探。

“我說了,你不配。”李璵沒搭理他。

“你個狗······!”張仁義破口大罵,準備衝李璵過來動手,狗奴二字還沒蹦出嘴,陳重四一個掄圓了的巴掌打到了他腦袋上,頓時吐出鮮血,還有五六顆牙齒。

“啊!!”張仁義捂著腦袋。

“怎麼,還想動手?”李璵看著這個不知四五的小官,心中的火氣已經壓製不住了。

“林嬋是我的,我的!你是什麼人,敢搶我的女人!我這就回去稟報林相,讓萬年縣抓你,等著!”張仁義捂著腦袋,剛準備出門,被攔下了。

“用不著,重四,去叫安樂坊不良人校尉過來,拿了他,提交萬年縣審理,如果還有其他不軌之事,讓大理寺審查,罷了他的官。”李璵很少有氣血上湧之怒,此刻他已十分生氣。

“得令!”陳重四揪著張仁義,像是拎雞子一般,把他拖出閣門。此前,聽到動靜的不良人,都來了迎香茶室門外等著,陳重四把人扔給不良人,轉身一溜煙上樓:“公子,人已交給不良人。”

“好,啟程回府,弄一輛馬車來,帶林嬋姑娘走。”李璵交割完身契手續,留下張仁義的十幾個下人,在風中淩亂。

“咋辦,大人被抓了?”

“先去相府稟報,再看如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