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宗主欲行君臣之禮。
“朕是為私事拜訪國師,這些君臣禮節就免了罷。”爹爹趨步上前:“小公主自出生以來就經常啼哭,藥石無靈,朕見之十分憂心哪!還煩請國師為小女祈福,求得平安。”
宗主聞言,連忙從爹爹懷中接過我來,以道法加持查詢我身上是否有邪氣進犯的痕跡,片刻之後便有了定論:“陛下,依臣之見,小公主身上並無任何不妥之處。”
如此親近,自然是機不可失。我借由二人談論的當口將小爪子順著那大袖摸了進去
。正認真分析小公主狀況的金光忽覺一陣頭皮酸麻,隨即一把按住我那隻要逞凶的小魔爪。
被發現了!我立刻裝出懵懂的模樣對他嗬嗬傻笑。他停留在我臉上的目光漸漸變柔軟,慢慢展開一個溫柔溺愛的微笑,刹那間好像陽光乍現。我呼吸跟著一滯,溺了水一樣止不住的淪陷、淪陷……
不敢再看了,我心惶惶,伸爪胡亂揪住他的衣襟,臉埋進他懷裏蹭了又蹭。檀香混著陽光的味道,幸福的快要睡著了……
我與金光宗主的初次邂逅,記錄如下:明月公主窩在當朝國師的懷裏大睡特睡!直到暮鼓聲起,皇帝爹爹獨自返回行宮,我則被允許在原處留宿。天地良心,我不想搞這麼香豔的,可是,可是,我真的睡著了,直睡到大天光!比起沒機會對宗主上下其手的悔恨,恐怕更多的是愧疚。為了讓我能夠安睡,他該是一日一夜保持著姿勢,縱容就這麼讓我無知無覺享了去。
這類事件,為皇帝爹爹的有緣說提供了載體,更成為我拜入玄心正宗門下的契機。所以當宗主送我回行宮,皇帝爹爹的話讓我再次感歎:“老天爺,您終於做白內障手術了。”
“朕見小公主與國師頗為投緣,欲讓她拜入國師門下,不知國師意下如何?”我樂了,多麼悅耳的提議啊!
於是自那一日起,依皇帝爹爹的授意,我拜入玄心正宗宗主門下。
在我重生前六年的時光裏,確是平凡而快樂的。宗主師傅會教授我一些尋常孩童啟蒙知識,同時又會教授一些不尋常的訓則和口訣。而每年誕辰皇帝爹爹都會召我回宮,這導致我從來沒有在宗門裏慶生的機會。聽說宗門裏有人過生辰,都會收到些不記名的小禮物。或許在外人看起來,宗門裏這種相處方式並不熱烈,大家恪守職責,感情不像尋常百姓家是談笑中建立起來的,有時候生死殺伐間保全你性命的人也未必有機會多說一句話。或許慶生禮物隻是戰友間互相調侃“你還活著”的小玩意。然而即使是小玩意,也包含著一份對生的希冀、死的豁達。
由於不能長伴父母身邊,爹爹娘親對我的疼愛總會在“假期”裏堆砌而來。當爹爹抱著我坐在他膝頭,用胡子蹭著我的臉時,他不再是天朝的皇帝,不是誰的天可汗,他隻是我的爹爹。
簡而言之,輾轉於皇宮與宗門之間,我所得的已是世間極致的美好了吧!
貞觀十年,這一年在明月公主紀事裏是絕對值得一提的年份,是我與金光不得不說的故事裏不容忽視的有愛環節。
公主紀事(本紀事屬明月公主私藏,采用金光紀年法)
金光二十三年
(即貞觀十年,明月六年),從天池初見宗主始,我便決定要為他執筆畫丹青。這一年我逐漸從“想畫抓不住筆,抓住筆夠不到桌子”尷尬中走出來,即將迎來我重生以來第六個生日。
“師父…”我站在書房門前。
金光嘴角抽抽,繼續翻閱宗門各種文案。
“宗主…”我上前扯扯他的衣角。
金光合上文案,不發一言瞅著我。唉!這六年來,宗主頗有向麵癱化發展的趨勢。
“金光!”我怒了。
“叫師父!”金光終於開口了。
“我叫了,你不理人!”我頂。神馬“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才不要幹爹咧!
“公主有何吩咐?”他輕歎一口氣,無奈的搖頭。
“快要到我的生辰了,你可有禮物送麼?”我趁機蹭進他懷裏耍賴。
“公主生辰,宗門自然有一份賀禮。”他抱我坐上膝頭,伸手摸摸我的頭發。
“誰要宗門的賀禮!”真惱火……我拍掉他的手,跳下來跑出門去。
“哎!小心一點啊……”身後響起他的叮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