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不落日的村莊(2 / 2)

活下來了,離開了殘忍,迎接他們的是接踵而來的殘酷。山上和山下不一樣,山下需要平和,需要平和來繁衍生息,需要繁衍生息來保證這世界的薪火不斷。山上需要的卻是鬥爭,需要千錘百煉後的百煉成鋼,需要的僅僅是一個人,一個能夠最終獲取傳承的人。可以這麼說,山上所有的活著,就是為了爭,爭那萬米台階之上,萬丈平台的最後方,似神跡般宏偉的赤神殿裏,那唯一的赤神的傳承。山上真的很不美好,或者說看不出哪裏美好。那萬丈的石階或許很美好,那一米一階堆砌的石料,溫潤如紅玉,烈陽下閃著幽幽赤色的光,似燃著神秘莫名的焰。那些焰,是真實的,閉上眼就能感知到,那焰裏的能量強過烈陽的光,一階勝一階,一直向上。石階的最上段最顯空曠,稀稀落落盤坐著幾名白發老者,石階的中間多是些精壯的漢子,三四千的石階,寥寥數十人的盤坐……他們多是各個年代的傳奇,他們都是幾曆生死卻還頑強的活著,他們都知道哪裏是自己現在的極限,所以他們都很安靜。至於他們內心是不是同樣安靜,誰知道呢……

蠻站在山頂,是真正的山巔之上,俯瞰著萬米石階,心中卻並不平靜。山上的活著,都沒有名字,或者說名字什麼的都沒有意義。而蠻不一樣,蠻是唯一的名,是傳承的一部分,是山上第一人的榮耀。但……還是沒有什麼意義啊。蠻在心中想,離身後的殿堂還有萬丈,很多年都沒辦法邁出過一步,意義在哪裏呢?看看離自己最近的活著,那老頭還在九千六百階處坐著,好多年不曾動過,就像是和石階一體的塑像,赤神的傳承者在哪裏呢?蠻知道,那些白發蒼蒼,那些還在中段的漢子,他們和自己一樣,早被打磨光了銳氣,除了謹慎的活著再無太多前進的可能。或許他們唯一活著的樂趣,也和自己差不多吧?台階下段的少年們還很有活力,還有爭強好勝,還有好勇鬥狠,甚至還有爭風吃醋……希望,最終還在那裏。

九百九十九階之上,六道年輕的人影聚在一塊,其中竟還有一位少女,黑黑瘦瘦,其貌不揚,一場爭風吃醋顯然因其而生。到不是說,這些小夥子的審美出現了偏差。隻是,適合赤神的火係功法的女子本就不多,而能活著的更是稀少,年紀輕輕就能走上近千的台階,那就更是萬裏無一,誰還會去在意相貌或者其他?枯燥的山上若能多一位女子的陪伴,這是多麼有趣的一件事。“九十九,你若能邁上千階,我們就服你,讓你做老大都可以。”九十九是附近的人群裏隨機的稱呼,隨時在變,規律或許隻有相關的人等才能洞悉。幾個年紀稍大的少年似在爭對其中一個看上去較小的少年,那少年稚氣未脫,隻是眉目中那抹狠厲並不符合他應有的年紀。蠻對這少年有幾分印象,資質很佳,似隻是十年的光景,便處在千階之處,若能邁上千階,未來的確值得期許。要知道,每個千階都是一處分水嶺,是種質的進步。蠻也很想知道,那少年能不能有所突破。於是閉上眼,散開神識,對那處的小小的紛爭投入了關注。山上活著的人都有一項天賦,不知道是因為從小為了適應烈陽而閉眼修煉的緣故,還是本身功法的關聯,聽覺和感知都變得異常敏銳。半餉,蠻輕輕一歎,感知中,對於那少年來說,上千階石階還顯勉強,弄不好就是身死的下場:“希望他不要太過衝動……”言畢又歎:“還是少年心性啊,可惜了這不錯的苗子。”

沒有意外,少年飛蛾撲火了,少年玩火自‘焚’了,被燒成黑炭,那慘烈的外表讓人忽略了其內在的一線生機。少年被當作屍體,送進了彩虹門,那處死地,一處絕地。蠻本可以救下那位少年,因為那線生機沒能瞞過蠻的神識,但想到彩虹門的神秘,想到那裏諸多不可言的猜測,想到留在山上關於彩虹門的傳說……“若死,即命!”蠻盤膝而坐,慢慢閉上了眼睛,世界一瞬而平靜,或者還有少年內心的喊:“我還沒死……”

(番外篇。我打算寫一個故事,或者說是寫一部小說,由於生活窮困潦倒,當然這或許隻是原因的一部分,不能四處看看風景,隻能憑著想象瞭望。而我自從被一位善良的美女誇獎有才開始,就再也停不下追逐詩歌的腳步,腦子裏自己就是一位落拓的詩人的定位就再也動搖不了。於是,我突發奇想,寫個很長的故事,想象一直都是我的素材,這就如同畫畫有了筆墨。嗯,我是這樣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