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還真快,才頓飯工夫之後,幾名老者就已帶著大批的工人,來到了東城根兒的那座巨塚前。
那幾名老者,有齊振北、羅英、蒲天義、文中奇,當然那些帶著工具的工人,全是“鐵血除奸會”的弟兄。
齊振北手裏拿著一張圖,不是那塊羊皮,而是南宮玉另外給他畫的一張,很詳細,也很容易懂。
一聲令下,火把齊舉,文中奇、蒲天義拿著字據留在上頭,齊振北、羅英帶著人順石階走了下去。
一到石室裏,齊振北指示,先抬下石棺,砸了那座石榻。
怪得很,石榻一毀,卻象悶雷也似的,從地底響起了一陣轟轟之聲,但是很快的又歸於寂然了。
羅英一抬手,成桶的水抬了下來,就地潑倒。
水是無孔不入的,隻要有一條縫也會滲走。
原來的石壁,看不出有什麼隙縫,可是一經倒水,就有不少地方往外滲水了。
拿鐵錘、鑿子的弟兄,水從哪兒滲,就往哪兒鑿,叮當之聲,震耳欲聾。
不一會兒,石壁上硬被鑿開了兩扇石門。
舉著火把一照,石門那邊是兩條甬道,短短的甬道,不及三尺長,但還是看不出有別的什麼來。
齊振北一施眼色,成桶的水又來了,嘩,嘩的幾桶潑下去,依著葫蘆畫瓢,哪兒滲水就往哪兒鑿。
底下叮當之聲震耳。
頂上來了兩個人,都是穿黑衣的中年人,一個瘦高,一個粗壯。
看看兩個人的臉色都不大對,瘦高的黑衣人先說了話:“你們這是幹什麼?怎麼可以掘人祖墳!”
粗壯的暴叫:“快叫工人停手都上來,不然咱們就打場官司。”
蒲天義道:“這是誰家的祖墳?”
瘦高黑衣人道:“我家的。”
“你貴姓?”
“你管不著。”
文中奇一旁幫了腔:“朋友,冒認祖墳,這場官司可真有得打啊!”
“冒認祖墳?你這話什麼意思!”
蒲天義取出那張字據揚了揚:“這座墳,是姓沈的,沈家人要拆了它重葬先人骸骨,這是沈家人親筆立的字據。”
粗壯黑衣人一把搶了過去,看一眼,冷笑一聲要撕。
蒲天義比他快,探手又搶了回來:“撕這個沒用,我找沈家人寫多少張都有。”
瘦高黑衣人道:“你們又憑什麼證明,這座墳是沈家的?”
“這容易,你們可以上衙門裏去查去,如果能證明它不是沈家的,我們馬上停工,吃官司也好,賠償也好,都行。”
“這好吧!你們等著。”
兩個人走了,走得飛快。
望著兩個黑衣人飛快去遠的背影,文中奇道:“姑娘真是料事如神。”
“看吧,準是去搬‘五城兵馬司’的人去了!”
“不要緊,咱們姑娘的法寶馬上就到。”
就這麼一會兒工夫,底下甬道裏又鑿開了兩扇石門,有圖可循,照著圖一路往裏挖。
而頂上,飛快奔來一個年輕小夥子,往蒲天義手裏交了樣東西,象是張折疊著的信箋。
也就在這時候,兩個黑衣人帶著五城兵馬司的人奔到,一名武官帶著十幾個兵,人五人六的挺神氣,一手握刀柄,一手插著腰:“好哇!亂挖墳墓,快叫底下的人停工,要不然我可要抓人了。”
蒲天義拱拱手道:“這位,我們是沈家人托的”
“我不管什麼沈家人不沈家人的,這兒地近城牆,誰知道你們想幹什麼,叫你們停工就得停工。”
文中奇道:“您這位是”
“瞎了你的眼,老爺是‘五城兵馬司’的,你認不出來嗎?”
“呃!原來是‘五城兵馬司’的老爺!”
兩個黑衣人麵有得色。
蒲天義卻冷冷來了一句:“抱歉!我們已請準了‘內行廠’項總教習了,這是項總教習的手令。”
蒲天義抖開了那張信箋,可不,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左下角還硬蓋有項霸王的印。
當官的都識幾個字。
數遍京城,誰敢得罪這位項霸王?!
那名武官傻了眼。
兩名黑衣人也怔住了。
南宮玉這一招用對了,項霸王的一紙手令,除了皇宮大內,到哪兒都管用。
南宮玉這一招也用錯了,她絕沒想到,花三郎已經跟項剛提過這座巨塚了。
兩名黑衣人很快定過了神,瘦高黑衣人向著那名武官冰冷道:“他們的神通是不小,不過我把話也跟你說清楚了,該怎麼辦,全看你了。”
那名武官臉上白一陣,紅一陣,突一瞪眼道:“內行廠項總教習管不了這一段,來人哪,先把這兩個大膽的東西給我拿下。”
十幾個兵轟應一聲,如狼似虎就要動。
一陣急促蹄聲傳了過來,五人五騎飛馳而至,不是別人,赫然是項霸王帶著他那四名護衛。
項剛的鞍上,還橫放著他那柄“八寶銅劉”。
京城裏誰不認識項霸王?
那名武官忙上前施禮:“見過總教習!”
文中奇道:“剛還說項總教習管不了這一段呢!為何前倨而後恭?”
那名武官臉上又是一陣白,一陣紅。
項剛帶四護衛翻身下馬,一雙環目盯上了那名武官:“這話是你說的嗎?”
“這,這”
“那麼你告訴我,內行廠管得了哪一段?”
“卑職該死!卑職該死!實在是這兩位”
項剛轉眼望兩名黑衣人:“你們兩個是幹什麼的?”
瘦高黑衣人道:“他們亂挖人墳,我們是告狀的。”
“墳是沈家的墳,經由沈家人的同意,有我項某人寫的幾個字,還有什麼不行嗎?”
“沒什麼不行。”
瘦高黑衣人帶著粗壯黑衣人轉身走了。
四護衛要動,項剛抬手攔住,望蒲天義:“南宮姑娘上我那兒去過,你們跟她是”
蒲天義道:“我們認識南宮姑娘,特地托她請您下一紙手令的。”
“原來如此,那麼你們是挖”
“沈家的先人,有一筆財富埋在這兒。”
“呃!那沈家的後人可發財了?”望文中奇深深一眼,道:“我見過你,在肖家見過你,沒錯吧?”
文中奇帶笑見禮:“項爺您好記性,我原在肖家主持‘文廳’。”
“對!就是你,你現在”
“肖家出了事,隻好到處找飯吃,可巧還有這幾位朋友!”
項剛道:“有朋友就好辦事”
凝聽一下接道:“我能下去看看嗎?”
文天奇、蒲天義俱是一怔,誰也沒想到項霸王會有這麼一句,但是眼前情事不容說個“不”字,文中奇反應快,腦中閃電一轉,立即道:“項總教習這是什麼話,當然可以,您請!”
文中奇一聲“請”,那名武官帶著人抓著這機會想溜。
項剛轉臉喝道:“幹什麼!沒我的話,誰敢動。”
那名武官一驚,忙躬身:“是,是,卑職不敢。”
項剛道:“給我在這兒看著馬匹!”
那名武官暗中叫苦,可卻隻有滿口恭應的份兒。
項剛轉回臉道:“走吧!”
文中奇陪著項剛,帶領著四護衛走下了墓道。
蒲天義冷眼看那名武官。
那名武官一臉的苦相。
羅英、齊振北帶著“工人”下頭正忙著,見文中奇把項剛帶了來,俱感意外。
文中奇不動聲色,先為羅英、齊振北引見了,然後又解釋了項霸王是怎麼來的。
羅英、齊振北明白了,明白歸明白,但是仍然不能說真話。
齊振北道:“沈家這座祖墳,設計得相當奧妙,不知出自哪位名匠之手,一路挖掘到如今,仍然沒挖著重要的部分。”
項剛道:“沈家的祖上我聽說過,在洪武年間,算得上是天下首富,可是我沒想到他家的祖墳會在這兒,會荒涼如此!”
齊振北道:“後人不爭氣,難以守成,以至家道衰敗,如今這位沈家後代,就是因為覺得愧對祖先,才打算遷地安葬,重建墓園。”
項剛眉鋒一皺道:“這就不對了,一般都是後世顯達了,才遷建先人塋墓,讓泉下的先人也跟著風光風光,如今這位沈家人混得大不如先世,哪來的財力遷建這座塋墓呢?”
是啊!這倒是誰也沒料想到的。
好在眼前這幾位都是經驗曆練兩夠的老江湖,反應也快,在微一怔神之後,齊振北立即道:“總教習可否借一步說話。”
項剛立即往邊走了兩步。
齊振北跟過去低聲道:“總教習,沈家這位後人發現了這座祖墳的墓道圖,圖上標明這座墓裏藏著一批為數不小的財寶,所以整工挖掘,如果真有這批財寶,我們跟他是二一添作五,如果沒這回事,我們就算是幫個忙了。”
項剛道:“原來如此,那幾位下的賭注不是太大了嗎?”
齊振北窘笑一下道:“總教習,您是位明白人,在這種情形下,世人有幾個能不下這種賭注的,有,那就發財了,沒有,了不起自掏腰包貼幾個工錢,以小博大,劃算啊!”
項剛道:“這些工人,知道嗎?”
“怕出亂子,還不敢讓他們知道!”
“瞞得了他們嗎?恐怕瞞不了吧!”
“隻好到時候再說了,反正我們在這兒的有好幾個人,一等東西挖出來,馬上停工撤人,應該應付得過去。”
項剛搖搖頭道:“我做夢也沒想到會有這種事,倒要留在這兒看看,是批怎麼樣的財寶。”
誰知道項剛安的是什麼心。
當然,項霸王不是貪財的人,為的絕不會是那批財寶。
齊振北沒想到項霸王會留下來,而且連個同意也不征求。
其實,項霸王要幹什麼,需要征求誰的同意?
齊振北微一怔神之後忙道:“好極了,有總教習您在,大收鎮壓之效,我們是求之不得。”
項剛道:“好說,我隻是想開開眼界。”
於是,項霸王帶著他的四護,就這麼留了下來。
花三郎仍然是百思莫解,而且也仍然是一籌莫展,而就在這時候,他聽見了一陣叮當聲,似乎有人在敲什麼。
這陣聲音聽得見,但是聽起來相當遠,而且也難辨方向。
這是什麼?
是有人故意藉敲擊的聲響求救,還是
花三郎剛一邊凝神聽,一邊正在想,忽聽一陣輕捷步履聲傳了過來。
甬道內無處可躲,他隻有立即凝神戒備。
很快地,甬道那一頭轉過來兩個黑衣蒙麵人。
花三郎就是從那一頭走過來的,那一頭沒有道路,不用說,這兩個黑衣蒙麵人是來自那一頭的暗門裏。
兩個黑衣蒙麵人一眼就發現了花三郎,腳下一頓,接著又加快走了過來,左邊一個道:“你在這兒幹什麼?”
花三郎道:“你們聽。”
右邊黑衣蒙麵人道:“聽見了,領班就是為這,才讓我們去看個究竟的。”
左邊黑衣蒙麵人道:“別在這兒愣著了,讓上頭知道你準倒黴。”
說完話,兩個人似乎要走。
花三郎忙道:“我也跟你們看看去。”
兩個黑衣蒙麵人本已轉了身,一聽這話霍地又轉了回來,四道淩厲目光逼視花三郎,左邊一名冷然道:“你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花三郎不敢輕易回答,道:“怎麼?”
右邊那名道:“你怎麼會不懂規法,這兒的人各有各的專司,一旦被派任務,別的事就是天塌下來也不許管,你難道不知道?”
花三郎一笑道:“你不說,我還是真不知道!”
飛起一指點在右邊那名喉結上,推金山,倒玉柱,右邊那名砰然一聲躺了下去。
左邊那名一驚道:“你”
剛一聲“你”,花三郎鋼筋般五指已落在他肩井要穴之上,他悶哼一聲,身軀矮下了半截。
花三郎左手提起了地上那名黑衣蒙麵人,道:“現在我派給你任務,帶我去見那位領班,別的事就是天塌下來,你最好也不要管了。”那名黑衣蒙麵人硬是沒動。
花三郎五指微一用力,黑衣蒙麵人身軀又一矮,渾身都發了抖,花三郎道:“怎麼樣,你要我先廢你這條膀子。”
“你是”
“不要管那麼多!”
“那隻好隨你了,廢條膀子總比丟命好。”
“你以為我廢了你的膀子就算了,不聽我的,你馬上就要丟命,聽我的,你也許可以保住這條命。”
“我不信你有這麼大的能耐,能把這兒怎麼樣?”
“這麼說,你是打算誓死效忠,願意馬上犧牲這條命了?”
“這”
“你看見了,我已經到了這兒了,而且我不是一個人,你們都聽見那敲擊聲了,那就是我的同伴趕來接應,正在毀別處的甬道。”
花三郎是想唬唬他。
那黑衣蒙麵人冷笑道:“你少來這一套,當今世上,還沒人敢動這個地方。”
“恐怕你想錯了,我們要是來自宮裏的人呢?”
那黑衣蒙麵人身軀一震:“我不信!”
“事實上我們在動這個地方,你以為還有誰有這麼大膽?”
那黑衣蒙麵人不說話了。
“識時務者為俊傑,知進退者方算高人,乖乖的帶路吧!絕對比你把命丟在這兒強。”
“你能保住我的命?”
“能!”
“我怎麼信得過你!”
“你隻有相信我,眼前沒有第二條路。”
“我叫杜鬆。”
“我記住了!”
叫杜鬆的黑衣蒙麵人腳下要動。
花三郎道:“你先帶我上別處也行,我聽說這兒囚禁著兩個頗有來頭的女子”
“同樣的道理,這兒的人隻知道有關自己職司的事,別的事一無所知。”
花三郎相信這是實話,因為他曾碰到過不少個,都是這種情形,他道:“那就去見那位領班吧!”
叫杜鬆的黑衣蒙麵人邁步往甬道那頭行去。
花三郎右手仍在他“肩井”上,左手提著另一黑衣蒙麵人跟了過去。
到了甬道那頭,花三郎抬手把另一黑衣蒙麵人往原來擱置屍首處一扔。
叫杜鬆的黑衣蒙麵人,對同伴的屍體看都沒看一眼,轉身到了左邊石壁前,抬手往石壁上一摸,石壁上立即現出一扇石門,往裏看,又是一條甬道。
進入這條甬道,石門自動合上,不留一點縫隙。
花三郎換手扣住了叫杜鬆的黑衣蒙麵人的腕脈,道:“這樣不太顯眼。”
叫杜鬆的黑衣人沒說話,筆直地往前走,一直走到甬道盡頭,停住,提氣揚聲:“稟領班,屬下告進。”
石壁一方旋轉,現出門戶,叫杜鬆的黑衣蒙麵人帶著花三郎走了進去。
是間圓型石室,有一副石幾石椅,別無長物,也不見人。
身後的石門自然重又合上。
隻聽一個陰冷話聲傳了進來:“怎麼這麼快?”
叫杜鬆的黑衣蒙麵人道:“回領班,是外麵有人敲擊甬道。”
“呃!是什麼地方?”
“東南盡頭。”
“有這種事,我得趕快往上稟報!”
叫杜鬆的黑衣蒙麵人忙叫道:“領班!”
“還有什麼事?”
“這”
那陰冷話聲突然截口道:“慢著,你身邊是什麼人?”
叫杜鬆的黑衣蒙麵人身軀一震:“他是”
“他是什麼人?項強呢?”
“回領班,項強、項強”
“項強怎麼了,他是什麼人,快說?”
花三郎腦際靈光閃動,鬆了叫杜鬆的黑衣蒙麵人,往話聲傳來處撲去,當然,他隻是麵對石壁:“匹夫,你現身說話。”
話聲方落,隻覺腦後風生,花三郎故作不覺,暗中避開重穴,隻覺腦後結結實實挨了一下,他立即閉著眼躺了下去。
隨即,話聲傳來處石壁上現出一門,走進個瘦高黑衣蒙麵人來。
叫杜鬆的黑衣蒙麵人忙上前躬身,道:“稟領班,此人自稱是宮裏的人,項強已經遭了他的毒手。據他說,那敲擊聲是他的同伴在毀別處的甬道。”
“有這種事,宮裏的人?”
“他確是這麼說的。”
“哼!”
瘦高黑衣蒙麵人抬腳就要踹下。
花三郎凝功欲動。
忽然,瘦高黑衣蒙麵人又收回了腳:“準你將功贖罪,帶著他跟我來。”
他轉身往石門行去。
叫杜鬆的黑衣蒙麵人如逢大赦,俯身扛起花三郎急步跟去。
花三郎的上身,垂在叫杜鬆的黑衣蒙麵人身後,他盡可以放心大膽睜著眼看著路徑。
走進石門,是一間小小石室,石門甫合,腳底下石板即行下降。
約莫有十丈高低,石板停住,眼前又是甬道。
甬道是甬道,這個地方的甬道,跟花三郎所見過、經過的甬道大不相同。
這條甬道是用一塊塊大理石板鋪成的,石麵經過水磨,光亮賽過明鏡。
石壁上,隔不遠就是一盞燈,硬是琉璃做的,其色發綠,因之照出來的燈光也呈慘綠色。
綠光照耀下,人走在甬道裏,左右上三方都能照出身影來,一個人就能變成四個人之多。
剛走進這條甬道,真能嚇一跳。
甬道走到盡頭,兩扇石門擋路,石門頂端嵌著一顆石刻的虎頭,門旁垂著一條拇指般粗細的鐵鏈。
領班到了石門前,伸手扯動鐵鏈。
隻見石門上開了一個方型小洞,一個低沉喝聲傳了出來:“什麼人?”
領班恭身道:“六班領班餘禁,求見兩位護法。”
“護法”?這種機關裏何來護法?
隻聽那低沉話聲道:“交驗腰牌。”
領班餘禁立即探腰摸了一把,然後揚手向門上方洞。
當然,他手裏拿的究竟是什麼,花三郎是看不見的。
隨聽那低沉話聲道:“候著。”
門上方洞關上了,片刻工夫之後,兩扇石門緩緩打開,餘禁帶著叫杜鬆的黑衣蒙麵人走了進去。
身後石門又合上了。
叫杜鬆的黑衣蒙麵人矮身把花三郎摔在了地上,這一下摔得還真不輕。
不輕歸不輕,自然他也有他的分寸,要不然摔死了還能當什麼用。
花三郎微微睜眼偷看,隻見置身處是一間方型石室,往裏方向有一扇石門,門前丈餘處放著兩把虎皮椅,椅下一丈見方地方,鋪著一塊紅氈。
椅旁,各站著一名黑衣蒙麵人。
突然,往裏方向的石門開了,一前一後走出兩個黑衣人來。
花三郎一見這兩個黑衣人心裏就猛地一跳,“勾漏雙煞”。
錯不了了,肖家父女確是在這兒,確是他們擄來的。
隻有一點花三郎不明白,象“勾漏雙煞”這種巨惡大凶,劉瑾是怎麼網羅來的。
心念轉動間,“勾漏雙煞”已在兩張虎皮椅上坐定。
餘禁忙趨前躬身:“屬下六班餘禁,見過兩位護法。”
“勾漏雙煞”,花三郎是最清楚不過的,親兄弟倆,生具異稟,也天生的陰狠凶殘,在勾漏一帶茹毛飲血,吸瘴吞毒,凶名遠播,武林黑白二道,毀在他兄弟手下的不知有多少,他兄弟生吞的人心,也數不清有多少顆了,老大澹台天佐、老二澹台天佑,各有一身詭異武功,出手從不留活口。
此刻隻聽澹台天佐冰冷道:“什麼事?說。”
餘禁恭聲道:“回左護法,宮裏有人混進來了。”
雙煞身軀俱是一震,澹台天佐驚聲道:“怎麼說,宮裏……”
澹台天佑道:“這怎麼可能,人是怎麼混進來的?”
“屬下不清楚,隻擒住了來人特來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