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疑雲(1 / 3)

項霸王回府去了。

他知道,這時候最好讓花三郎跟肖嬙單獨相處。

而且,他自己也有很多事要想,要想清楚,象理絲似的,一根一根,一縷一縷,把它理個清楚。

理清楚之後,他才能決定,下一步該怎麼做。

花三郎帶著陰小春,偕同肖嬙回到了肖家廢宅,肖宅雖然看似荒廢了,但是還不到那種斷簷危垣的程度,所以也還沒有那種滿目淒涼的可憐景象。

隻有在不該長草的地方,長出了幾株小草,而在原來有草的地方,草更長了,也顯得長短不齊。

兩個人默默地,從大門口一直走到後院。

望著後院裏的一切,肖嬙的一雙美目之中,閃漾著讓人心酸的淚光。

花三郎吸一口氣道:“這些,猶待重建,建起來會很快的。”

肖嬙突然一咬牙,忍住了要奪眶而出的淚水,嬌靨上更是蒼白裏透出的清冷,淒然道:“我爹呢?”

大概,花三郎告訴她,肖錚已經先回來了。

花三郎忍了忍胸中刀割似的悲痛,他先放下了手中的陰小春,然後道:“別怪我騙你,我不能不騙你。”

肖嬙身軀猛一震:“你騙了我?你是說”

花三郎緩緩道:“你已經明白了,何以再讓我說。”

“在哪兒?”

“在墓道裏,我都找不到了。”

突然,肖嬙瞳孔一縮,伸手抓住了花三郎的胳膊,一張嬌靨泛起了扭曲、抽搐,她身子抖得厲害。

花三郎清清晰晰地感覺到,肖嬙的指甲已經深深地扣進了他的肉裏,抓得他好緊,抓得他好疼。

但是他明白,肖嬙的一顆心,此刻正由數不清的尖刀刺著、剜著、割著,更疼。

“倩倩”

花三郎輕柔地剛叫出了肖嬙的本名。

肖嬙突然一聲尖叫,手鬆了花三郎的胳膊,反手回去就往自己一顆烏雲螓首上拍。

花三郎所以先把陰小春放下地,騰出自己的手來,防的就是這個,他閃電伸手,抓住了肖嬙的腕脈。

肖嬙色變猛掙:“放開,放開我!”

花三郎沒說話,可也沒鬆手。

忽地,肖嬙不掙了,臉色一轉陰冷。

花三郎的另一隻手跟著遞到,一下扣住了肖嬙的兩腮。

肖嬙晤唔發聲,又開始掙了。

花三郎道:“倩倩,你平靜一下。”

肖嬙隻唔、唔的拚命掙紮,沒有說話。

花三郎沉聲道:“你這算什麼?”

肖嬙不聽他的,仍連猛掙。

花三郎急了,厲聲道:“你以為令尊願意眼見你這樣,願意你隨他而去!”

肖嬙突然哭出了聲,也不再掙紮了。

花三郎緩緩地收回了兩隻手,道:“倩倩,不要這樣!”

肖嬙悲痛地道:“陰小春害苦了我,她欺騙我了。”

“該怪她,可是,罪魁禍首是劉瑾。”

“不管怎麼說,你叫我怎麼活下去?”

“因為我要你活下去。”

“我不能。”

“你能,你必須活下去。”

“我不能!”

“倩倩”

“樂倩倩已經死了!”

“倩倩”

“你不要害我”

“我不會害你,我永遠不會害你。”

“你要是憐惜我,就讓我死。”

“就因為我憐惜你,所以我不能讓你死。”

“你知道我的遭遇”

“不會有人比我更清楚。”

“你說,我還能活嗎?”

“能,我要你活,我不計較。”

“你或許不計較,我又怎麼能不計較。”

“倩倩,你把華劍英當成了什麼人?人間賤丈夫?”

“就因為你頂天立地”

“那就夠了,華劍英要的是你的人,你的心,你出諸於孝心,也隻有讓我敬佩!”

“敬佩?”肖嬙悲笑:“殘花敗柳,供多少人泄欲,供多少人淫樂,有朝一日讓人說你的妻子曾經”

花三郎道:“說吧!倩倩,我不在乎,華家的人都能不在乎,不管世人怎麼說,你還是我華劍英的妻子。”

“不,我不是!”

“倩倩!”

“我不配。”

“倩倩,你還要我怎麼說?”

“什麼都不要說,讓我死,讓我盡孝全節,今生無緣,來生”

“來生渺茫,我不願等。”

“可是”

“倩倩,這罪,半由我二哥承當,你要是死了,華家又怎麼讓他活下去。”

“那是華家的事,這輩子,我沒有福緣姓華。”

“倩倩”

“不要再說了,我求你。”

肖嬙矮身要往下跪。

花三郎伸手拉住,激動地道:“倩倩,你要是死了,往後的日子讓華劍英怎麼過,重責大任在身,你從不為任何人,你也該為大明朝著想。”

肖嬙神情一震,旋即道:“你要是個因此而喪誌的人,你就不配接受重責大任。”

“我不管,也顧不了那多了,人總是人,華劍英也總是血肉之軀,肉眼凡胎,我說得出,做得到,隻要你死,我就帶著你遠離塵世,到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陪你一生,老死你旁,永遠不再出來,劉瑾讓別人去除,大明朝讓別人去救。”

肖嬙哭了:“劍英,你這是為什麼,這是何苦?”

花三郎伸手握住柔荑:“倩倩,沒有人比你更清楚,什麼都不要再說了,你要是想哭,你就哭個痛快吧!”

肖嬙猛然投入花三郎懷中,失聲痛哭。

良久,良久

肖嬙收淚住聲,輕輕挪離花三郎,一雙紅腫的美目,投向地上的陰小春。

花三郎道:“現在你該知道,我為什麼堅持讓她死在你手裏了吧!”

肖嬙沒說話,神色漸變,目光漸變,看上去怕人。

花三郎一腳踢活了陰小春的穴道。

陰小春倏然而醒,翻身坐起,一怔:“這是什麼地方,九千歲”

花三郎冰冷道:“這兒原是樂神君的家,九千歲已經把你交由樂姑娘處置了。”

陰小春臉色一閃:“我不信,九千歲不會。”

“信不信在你了,事實上這兒確不是內行廠。”

“不,你騙我,九千歲不會,他絕舍不得,我雖然不是獻身給他,可也曾經”

“住口,我不要聽你的穢言穢語。”

“我說的是實話,九千歲曾經在我身上”

“我叫你住口。”

“叭”地一聲脆響,陰小春臉上挨了一下,立即嘴唇滲血,玉頰紅腫。

“你”

“九千歲來救你了沒有?”

陰小春雙手撫著麵頰,驚容四望,臉色漸蒼白:“他,他真沒有他真這麼絕情,這麼狠心?”

花三郎冷笑道:“兔死狗烹,鳥盡弓藏,那位九千歲到這時候隻有先顧自己了,象你這種女人,跟你那主子差不了多少,又怎值得人難舍同情?實在應該讓那位華二少留這兒聽聽,相信他對你也就不會那麼癡迷了。”

陰小春道:“你要明白,我跟華家老二的事,是我的私事”

“的確,是私事,可惜的是,我是華家老三。”

陰小春猛為之一怔:“什麼,你是”

“華劍英,柴玉瓊是我二嫂。”

“可是你不是身兼東西兩廠”

“你是個不算笨的人,想想還能不明白是怎麼回事麼?”

陰小春臉色大變,叫道:“好哇!原來你”

話還沒說完,她已騰身而起,疾快地向屋麵掠去。

她不能算不夠快,換個人還看著讓她跑了。

奈何,在她眼前的是華家的三少爺,華劍英,身兼東西兩廠總教習的花三郎。

花三郎右掌疾探,閃電似的一把抓住了陰小春的一雙玉足,硬生生把她拉了下來。

陰小春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人沒跑成,嘴裏卻不幹不淨:“哎喲!三少爺,你也會這一套呀”

嘴裏說著,另一隻玉足已向花三郎當胸踹去。

肌膚細嫩晶瑩,猩紅蔻丹更動人,握在手中把玩,應是令人銷魂,但是如今這隻玉足,卻能踹碎人五髒六腑,要了人的命去。

可惜的是,她永遠不及花三郎快。

花三郎手上一扭,陰小春一個嬌軀在驚呼聲中轉了側,同時她那一腳也落了空,花三郎另一隻手跟著探出,閃動如電已製住了她的四肢穴道,手鬆之後,陰小春如同一灘爛泥,絲毫也動不得了。

花三郎冷然道:“倩倩,交給你了。”

陰小春心膽欲裂,驚叫道:“求你們”

花三郎道:“遲了,你曾經放過誰了?”

陰小春還待再說。

肖嬙一雙紅腫美目直欲噴火,撕裂人心的一聲悲呼:“爹”

彎腰俯身,右掌跟著插下。

陰小春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跟著“撲”地一聲同時響起,同時寂然。

再看,肖嬙的一隻玉手,已齊腕沒入陰小春那玉峰高聳的酥胸,接著往外一扯,鮮紅的熱血四下狂噴,噴了肖嬙一身。

肖嬙的手裏,握著熱騰騰、血肉模糊的一團,還在跳動。

陰小春不動了,香消玉殞,一縷芳魂不知飄向何處。

肖嬙雙手捧著那顆人心,轉身跪下,再度失聲痛哭……

花三郎站立一旁,也不禁為之黯然。

良久,良久,肖嬙方始為之收淚住聲,扔掉那顆陰小春的人心站起來,身軀一晃,險些倒下去。

花三郎忙伸手扶住,再看肖嬙,臉色蒼白,人更見憔悴,虛弱異常,忍不住暗暗一歎道:“讓你節哀,即時忘掉過去的不幸,那是白說,可是我還是希望你能聽我的,因為往後還有無數個日子要過。”

肖嬙低聲道:“我知道,我會振作的。”

花三郎道:“家裏沒經收拾以前不能住人,況且隻你一個人我也不放心,我送你上我韓大哥那兒暫住些日子”

肖嬙微微搖頭:“不要,我還是住在家裏的好,從西廠調幾個人來幫忙收拾一下就行了。”

花三郎沉吟一下道:“也好,我這就找他們調人去,不過”

“不過”什麼,他沒說出口。

肖嬙幽幽地道:“你放心,我既答應了你活下去,我就會為你活著。”

花三郎握著柔荑緊了緊,道:“我還要上南宮姑娘那兒拐一下去。”

肖嬙看了他一眼,但是沒問什麼。

花三郎又道:“‘鐵血除奸會’能跟她扯上關係,我有點懷疑她的身份。”

肖嬙道:“你去吧!等西廠人到了之後,我會告訴他們怎麼收拾的。”

花三郎沒再說什麼,又緊了緊手中的柔荑,走了。

花三郎先去了西廠,見著了陰海空陳明等人,陰海空相當興奮,假項剛及花三郎之手,除去了足以取代三廠的勁敵,焉得不興奮?肖嬙是花三郎的人,興奮之餘焉得不極力拉攏肖嬙,不但是馬上派出了人手,而且還是親自帶著人去了。

本來是,身為上司,下屬有了這種遭遇,焉能不去慰問一番。

離開了西廠,花三郎就直奔南宮玉住處。

南宮玉的住處,平常很寧靜。

今天似乎顯得更寧靜。

沒人在家。

不會,門既然沒鎖,就一定有人在家。

花三郎輕輕叫了兩聲,驚動了巧婢小紅,小紅象隻蝴蝶似的從小樓上飛了下來,一問之下,原來是南宮玉在睡覺,那就難怪了。

主人在睡,怎好打擾?

花三郎不得不要走。

小紅靈巧會做人,馬上攔住了花三郎,嬌靨上堆的滿是甜笑:“不要緊,您又不是外人,真的走了您,姑娘醒來不罵婢子才怪!”

她連拉帶扯,硬把花三郎請上了小樓。

剛上得小樓,裏間傳出了南宮玉嬌慵的話聲:“誰在外頭?”

小紅忙應道:“姑娘,是花爺來了。”

隻聽裏間南宮玉輕“哦”一聲,話聲帶著幾許興奮:“請花爺坐會兒,給花爺沏上茶,我馬上出來。”

花三郎不好接話。

小紅恭應一聲,把花三郎讓坐下,又給花三郎沏好了茶,然後又象隻蝴蝶似的飛進了裏間。

花三郎獨自靜坐在想,怎麼向南宮玉開口,怎麼問?

他正自腦中盤旋,還沒想出怎麼合適,蘭麝異香微送,南宮玉已帶著小紅嫋嫋行了出來,娥眉淡掃,薄施脂粉,嬌靨上還透些紅熱,的確是小睡方醒。

花三郎連忙站起。

南宮玉微微含笑:“花爺都忙完了。”

好,她倒先提了頭兒。

花三郎含笑道:“就是因為忙完了,才趕忙來向姑娘道謝!”

“道謝?”南宮玉眨動著美目,一臉茫然:“跟我道什麼謝?”

“沒有南宮姑娘那張圖,誰也進不了墓道的中樞重地。”

“這我就不敢當了,您謝錯了對象,那張圖,是人家沈家後人的。”

說著,兩個人坐了下來。

“那麼這位沈家後人神通廣大,居然能搬動‘鐵血除奸會’的人假扮掘墓工人。”

“‘鐵血除奸會’?什麼是‘鐵血除奸會’?”

“是一個武林中的組織,個個忠義豪雄,以保國除奸為己任。”

“呃!是一幫江湖莠民。”

“不,忠義豪雄。”

南宮玉疑惑地望花三郎:“這我就不懂了”

她等著花三郎接話。

花三郎不接話反問:“姑娘不懂什麼?”

“滿朝文武皆忠良,那來的奸?”

好厲害的南宮玉。

花三郎也不含糊:“古來任何一個朝代,都難免出幾個奸佞,倘使沒有奸佞,又哪顯得出忠良?”

“既然是這樣,那就該是‘鐵血除奸會’本於會旨,激於義憤,助了那位沈家後人一臂之力了。”

“實際上‘鐵血除奸會’對那位沈家後人並沒有什麼幫助,倒是助了我花三郎一臂之力。”

“呃?這話怎麼說?”

“墓中沒見什麼藏寶,花三郎卻破了那幫人的秘密機關!”

“圖上標明的有批藏寶,沒進入藏寶地之前,誰又知道那批藏寶已經沒了呢?”

她還是不承認幫了花三郎的忙。

解釋得非常技巧,而且毫無破綻。

“這麼說,不是沈家後人跟‘鐵血除奸會’有什麼關係?”

“大概不是,既是忠義豪雄,既稱‘鐵血除奸會’,就應以鏟除奸佞、拯國之危、濟人之難為己任。”

花三郎抓住了一絲破綻。

“這麼說,‘鐵血除奸會’所以助沈家後人一臂之力,並不是單純為沈家後人掘寶了。”

“不見得不是,這不也是濟人之難嗎?”

“巧的是,正碰上了我破除那秘密機關。”

“那恐怕是碰巧了。”

花三郎還待再說。

南宮玉已搶了先:“對了,提起秘密機關,我想起來了,那到底是處什麼秘密機關呀!怎麼設在人家的祖墳裏?”

南宮玉裝糊塗。

花三郎隻好慨然相告:“是我們九千歲另外秘密訓練的一幫人,賦予他們的權勢猶在三廠之上。”

南宮玉一驚:“哎喲!您怎麼能您事先知道不知道?”

“知道。”

南宮玉一怔,且又一驚:“知道?您,您這不是存心得罪九千歲嗎?”

“是這樣!”

“是這樣?您怎麼能”

“有什麼不能,官場之中,哪有一個不處心積慮鏟除政敵的。”

“可是這麼一來,九千歲”

“我們在九千歲麵前,是事先毫不知情,九千歲當初瞞著三廠,如今他又怎好怪罪這些不知者?”

“呃!高明。”

“誇獎,更高明的另有其人。”

“您是說”

“‘鐵血除奸會’的那位會主。”

“是麼?”

“他幫了我這麼大忙,到如今我連他是誰都不知道,置人於明處,他自己永遠站在暗處,事事可以采取主動,是不是更見高明。”

“嘿!聽您這麼一說,我也有點同感。”

花三郎突然問道:“姑娘認識那位沈家後人?”

“認識,當然認識,沈家是京裏幾百年的老根兒人家。我也在京裏住這麼多年了,怎麼會不認識?”

“這麼說,姑娘也見過‘鐵血除奸會’的人了?”

南宮玉搖頭道:“這倒沒有。”

她一口否認,讓花三郎難以問下去。

“姑娘雖沒見過‘鐵血除奸會’的人,恐怕對花三郎我,已經知道得非常透徹了吧!”

南宮玉嫣然一笑道:“當然,朋友交久了,還能不了解麼?不過這跟‘鐵血除奸會’扯不上什麼關係。”

“既是姑娘了解花三郎,又何忍這樣對我?”

“我何忍天!我對花爺您怎麼了?”

“姑娘”

“花爺,我真不懂您何指?”

這位姑娘真行,硬是裝糊塗,而且還裝得極象,錯非花三郎是有把握而來,他一定會懷疑自己是否弄錯了。

花三郎苦笑一聲道:“姑娘既然實在不懂我說的話何指,那就算了,我剛才跟姑娘所說的任何一句,如今全部收回,全當我沒有說”

南宮玉笑笑截口:“花爺,說出口的話,還能收回麼?”

“並不是我要收回,而是姑娘逼我收回。”

“我逼花爺收回?這話怎麼說?”

“我所說的每一句話,姑娘都不懂,談既談不下去,不收回又如何?”

“那麼?”南宮玉含笑道:“花爺為什麼不換換話題,說些我懂的呢?”

“姑娘拒人於千裏之外,我還有什麼好說的麼!”

“當然有哇,人生在世,日常生活,能談的話題何止一樣,太多了,譬如說,肖姑娘被救出來了”

花三郎截口道:“姑娘怎麼知道,肖嬙被救出來了?”

“我是那麼推測,花爺您破了那個地方,為的就是救肖姑娘,如今那個地方已然土崩瓦解,肖姑娘焉有不被救出來的道理?”

“姑娘又怎麼能肯定,肖嬙確是被擄了去?”

“這是花爺自己當初所作的推測,難道肖姑娘不是被他們擄了去,沒被救出來?難道花爺破那個地方,還有別的目的?”

好厲害的姑娘。

“不,姑娘料事如神,肖嬙確是他們擄了去,確已被救了出來。”

“這就對了,肖姑娘已經被救了出來,我能不能問問花爺,今後有什麼打算麼?”

“姑娘何指?”

“我是指肖家所以會遭遇到這種變故,主要的是因為乏人照顧,花爺今後對肖姑娘,是不是要”

“要”字出口,她就沒再說下去,似乎有意等花三郎接下去。

花三郎不懂?當然懂,偏他來個不接反問:“是不是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