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再次醒來,司空隨雲看我的眼神變得不一樣了,那天,在那個房間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我一點也想不起來,關係到腹中的孩子,為什麼會差點流產,脖子上掛上的玉墜,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個謎,我無法得知的謎。
“把藥喝了,我讓人送來了你喜歡的蜜餞。”說著,司空隨雲端著一碗藥,旁邊的茶幾上放著一碟蜜餞,亮澤的光度,褐色的果肉。看起來很有誘惑力。即使他不說我也會喝下去,為了腹中的孩子。接過司空隨雲手裏的藥,皺著眉頭一口氣喝完,還灌了一杯溫開水才抓起茶幾上的蜜餞狼吞起來,卻還是壓蓋不住胃裏泛起的苦澀,苦著臉,接過憐星再次端來的水飲盡。
司空隨雲看著她痛苦的樣子,比什麼都難受,想要擦拭掉眼角的淚痕,卻在觸碰到之時縮了回來,想起那決絕的臉,心傷不已。
把被子遞給憐星,司空隨雲伸手扶起我,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眉頭微蹙,沒有開口,掙紮了一下最終還是妥協,已經沒有一絲力氣再跟他鬥下去了,隻能讓他去掉背後的枕頭,拉好被子蓋在身上,也許是藥物的關係,一挨到枕頭,眼皮就變得沉重,見我這樣,司空隨雲摸了摸我的額頭,就要離開,卻被我抓住“告訴我,那天在那裏,發生了什麼事?”
“我以為沫沫會一直沉默。”司空隨雲苦笑了一下,那天的一切時時在夢裏重現,鮮紅的血,決絕,無情的麵孔,緩緩閉上的眼睛,攪得他不得安寧,不敢入睡。“那天沫沫從台階上摔了下來,動了胎氣。”
“那這個呢?”扯出脖頸上的玉墜,直直的人看著他,懷疑無法掩飾。見到玉墜,司空隨雲僵了一下,眼睛一閃而過的悲傷,更是加深了我的懷疑。玉墜在三年前就已經消失,如今又重現脖子上,那天我記得門被推開,後麵的一點都想不起來,真的隻是摔下台階動了胎氣那麼簡單嗎?
“這個…隻不過是一個辟邪的玉墜罷了。”
“可它是我的,三年前消失不見的玉墜。”也是我在茫茫迷霧中,那個聲音給我的,至今,他的話我還是沒能想明白。既來之則安之,到底,要告訴我什麼?
“一年前上貢的貢品,至於來路朕沒時間去追究。”不再是我,而是朕。這是司空隨雲第二次在我麵前自稱朕,同樣黑沉的臉色,隱含怒意的眼眸。
“為什麼要撒謊?”隻是看著他,不理會他的狡辯,也許別人聽來毫無漏洞,卻騙不了我,在那間房間裏一定發生了什麼,空白的時間,為何昏迷,都是疑點,揪著袖子的手揪得更緊。
“沫沫。”冷冷的,司空隨雲看著床榻上一臉誓不罷休追問下去的女子,突然覺得很失敗。在喊了一聲後,麵色緩和下來。坐在床沿上,伸手就要撫上我的臉,微微一偏便落在枕頭上,司空隨雲也沒有發怒,隻是神情專注的看著我,目光柔柔“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孩子我會當成是我自己的。”
“不可能的。司空隨雲。你喝醉了。”突然,害怕那雙無助悲傷的雙眼,沒有以往的邪肆桀驁,讓我無法適從。
話剛落音,雙肩被緊緊抓著搖晃著,頭重重的像似要支離破碎一般“為什麼不可以。隻是一句忘了就可以抵消一切嗎?為什麼不能是我?”身子被放下,接著一個重物壓在身上,司空隨雲沙啞的聲音在在脖頸邊響起,壓在身上喘息不過來“我是愛著你的呀!一直都是,為什麼我就不可以。為什麼就是不能接受我?”
試圖推開他,無奈他太高大,我太無力,推了幾下他還是紋絲不動,而我卻已經氣喘籲籲,臉漲紅“司空隨雲,你喝醉了。”
“沒有。”司空隨雲一下撐起身子,直直的看著我,眼裏閃過一絲灼熱“若是醉了,那也不可。”
說著,便俯下頭,吻在唇上。我驚駭不已,他現在的樣子已經失去了理智,費力的掙紮隻是徒勞,雙眼睜得大大的看著離得極近的麵孔,霸道蠻橫毫無溫柔可言的力道令我一時不知如何應對,房內的人不知何時離開,想要求救的念頭一再被打消,況且,又有誰能違抗得了他的命令,攻城略地,蠻橫的纏著舌頭汲取最後的氧氣,手被緊緊的禁錮在胸前,視線一再變得模糊,拱起的腿無力掙紮。陷入情欲怨恨中的司空隨雲見女子沒有掙紮,才清醒過來,看著漲紅了臉,胸脯急劇起伏的女子,一時嚇壞了,站起身子看著退開一步,跌坐在床沿,臉埋進手掌中,耳邊是女子急劇的咳嗽聲,每一聲都在控訴著他的罪行。
驀然,司空隨雲覺得心裏像壓了一塊厚重的石頭。看了一眼側身咳嗽的人,站起身子,腳步淩亂,飄蕩的帷幔拂麵而過,沒有為之停留。
淚水大顆大顆的往下掉,直到看著房門被關上,還是無法平複,蜷縮在床上瑟瑟發抖。心裏的恐懼一波一波襲來。
夜裏,做了一個極長的夢,在白色的背景下,我看見自己走在清幽小道上,臉上是甜蜜的笑,袖子裏藏著一朵紫色的花朵,在寬大的袖子下,沒有折痕。視線一直追隨在她的身上,像一個旁觀者,看著她的一顰一笑。走過梨花盡頭,又是另一番景色,白色的背景已經被撤下,換上的是姹紫嫣紅的花園,小徑深處,一座亭台不知何時出現,亭台中,一襲月白長袍迎風而立。看到他的那一秒,心,莫名的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