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時戴高帽子在台下彎著腰實在太痛苦時,他會麵對台下調節一下自己的心情:在台上能戴高帽子的都是平時有頭有臉的人,頭上有銜的人。這高帽子還不是人人想戴就能戴的,說戴就能戴的起的,戴的上的。想到這裏他臉的汗能少流點。
特殊時期後,他的演出更精到了,由於歲月的積累,他甚至演出不戴帽子也能贏得滿堂彩。他試著不戴帽子上街,大家照樣能認得他。他感覺象飛翔一樣的輕鬆。隻是他從小商販贈給他禮品的眼神裏能看到嘲笑,從大姑娘小媳婦豔若桃花的笑容裏能感覺一絲揶喻,從孩子們對他的起哄圍觀中能看到遊戲的眼神。
六喜真正地火了幾年。六喜死了,死在一次演出之後。他曾經給人說,他死後也象某偉人把骨灰撒到大海裏,但靈寶當時還沒有火葬場。也沒有人會費神把六喜的骨灰再送到大海揮灑。他明白,能把骨灰灑到大海那是一種境界,更是一種規格。他遠遠不夠。
縣裏領導也來參加他的追悼會,村民們感覺,無非是摘掉了一些帽子,恢複了一些帽子,又定製了一些新帽子。好在帽子不多,大家也不想記。反正他給大家帶來過許多快樂。
他的兒女給他弄了好大一個墳堆。墳堆是村裏人給死人弄的帽子。
村裏人說,六喜一輩子和帽子結緣,這個帽子足夠大,足夠體麵。
其實他們不知道,六喜在生命的高峰時期,已經把帽子早已經扔得九宵雲外了,他的精神最後是真正的無牽無掛的,自由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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