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鐸姍姍來遲，戴元回打了好幾個電話問好，孟鐸才帶著陳天虎過來。剛上樓，戴元回就在包間外麵等著了，看來是真的等急了，戴元回看見孟鐸上來，眼睛一亮，把扇子一合上，手裏的核桃遞給身邊的服務員，就迎了上了，“孟爺，我還以為今兒個，你不來了。”
孟鐸示意陳天虎把東西拿出來，是一幅絲緞捆綁著的字畫，戴元回雙手接過打開來一看，臉上的笑容都止不住，“這禮物我可收下了，還是孟爺懂我，不枉我就是得罪閔蹇行也要把觀音像讓給你。”
孟鐸笑笑，難道不是自己願意出兩倍的價格麼，文人就是這窮講究，一些字畫古玩，出手還不完全看價格，自覺清高的文人，對於像孟鐸這樣的商人，尤其是知道他孟鐸發家之路不算光彩之後，更是不願意賣給他，覺得銅臭氣玷汙了好東西。
戴元回組的局，來的多半是文人圈的，所以孟鐸一進包間就發現，多數人他都不認識，戴元回還特意搭了一個戲台子，旁邊吹拉彈唱的一應俱全，戴元回還貼心的把孟鐸引到最中間的位置，“就等你坐下，我這兒好戲才好開場。”
說完就拍了拍手，鑼聲一響，孟鐸就覺得困意襲來。戴元回瞧著孟鐸神色沒有什麼變化，坐在他身邊小聲開口，“今兒這戲，可是我找了好幾個專家，精心打磨得，有不長眼的人知道了，還讓我賣了他們做商演。”戴元回說到這裏，嗤笑一聲，似有想起什麼，正好舞台上一個小姐裝扮的女人，嚶嚶唱著，小碎步得從後麵出來，戴元回才換了個話題，“易小妖聽過吧，京市年輕這一輩兒唱曲兒的，易小妖敢稱第二，就沒人稱第一，我當年可費了不少心思，才把她從學校帶出來的時候，說是什麼傳承人，李大師，上門找過我好幾次，最後死了這事兒才算消停了。”
孟鐸往台上看了一眼，彩妝敷麵看不清麵容，不過聲音倒是像那麼一會兒事兒，孟鐸點點頭，“那咱們還是不要浪費了，聽曲兒吧。”
好不容易一曲結束，戴元回才拍手讓服務員上菜，一水兒穿旗袍的姑娘們魚貫而入，戴元回請孟鐸來，一個是展示他在文學界的人脈，二個是為了維係他最大客戶的感情。有錢的戴元回見過不少，但是有錢又大方的，這還是頭一個。
孟鐸坐著，後麵陳天虎氣勢，一般人也不敢上前來，孟鐸這個名字，他們多少有了解，一個詞語評價，就是狠。比起後麵長相凶狠的陳天虎而言，不動聲色的更讓人膽寒。
孟鐸小坐了一會兒，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徑直站起來和戴元回說了聲就要走，戴元回也知道，孟鐸今兒能來就是給足了他麵子，所以聽說孟鐸要回去，趕緊擺脫身旁來應酬的人，要送他。
一直送到電梯門口，孟鐸上了電梯，再三拒絕，戴元回才轉身回去。孟鐸一進電梯就伸手，陳天虎熟練的拿出手帕遞給他，孟鐸蹙眉仔細的擦拭完了兩隻手。
電梯門一打開。孟鐸抬眼就正好看見卡座對著他，笑容諂媚的宋念。孟鐸半眯著眼，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直到對麵坐著的宋念，和他視線對上，然後跟見鬼似的垂下眼睛，他才確認就是宋念。
孟鐸站在電梯口好一會兒沒動，直到電梯門要重新關上了，陳天虎伸手阻擋，順著自己老大的視線才看到，穿著一身服務員旗袍的宋念正和一個男人坐著，男人比劃著不知道在說什麼，陳天虎來過金帝斯幾次，自然知道這裏服務員和服務員的區別，能陪著坐的，就是默認給錢能帶出去的。
沙發上坐著的宋念沒想到會在這兒遇上孟鐸，看見孟鐸的一瞬間，宋念不知道怎麼想的，第一個反應就是低下頭，不想讓他認出自己。
宋念一邊應付聽著程度水文縐縐的描繪，一邊偷偷把視線看向電梯那邊，見孟鐸沒沒有停留，徑直帶著陳天虎出了金帝斯。
宋念長蘇一口氣，然後自我安慰，孟鐸這種大忙人說不定早就忘了自己是誰了，宋念這麼安撫著自己，這麼想著便安心了許多，程度水正好要說到報酬，宋念不由伸著脖子……
程度水被宋念的反應逗得一笑，他見多了說熱愛藝術傾慕他的人，還沒見過這麼直愣愣問錢的姑娘。
宋念瞧見程度水不說話了，才發現自己反應過大，有些微微發窘，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程度水頷首轉了一個話題，“要不你還是跟著我瞧瞧，總是要讓你看看我的繪畫風格的，放心，今天你們老板忙著，我隻帶你在走廊看看，實在要是遇到了，我就說你是幫我領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