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個人聚在一起，第五個人顯得被孤立了。
這似乎不是無意中的結果，四人交談時視線偶爾會瞥向那邊，眼神中基本沒有多少正麵的情緒，要麼是嫌棄，要麼是憐憫，要麼是厭惡，要麼是冷漠。
“過來...這邊。”
身後傳來微弱的聲音，言辭和張扶望同時扭頭看去，是慕容懿伊。
她快碎了。
濃濃的黑眼圈，沒有血色的嘴唇，視線僅僅和他們有一瞬間的交彙，就像是觸電般地飛速躲閃開，隨後死死盯著自己腳尖前的地麵。
女孩沒再開口，邁開腳步朝前走去，言辭和張扶望跟在她的身後，來到了坐在牆邊的頹廢身影跟前。
這是個看不出具體年齡的大叔，三十到五十都有可能，淩亂的頭發遮住了眼睛，胡須擋住了嘴巴。身上的衣服看起來已經很久沒洗過了，所幸沒有什麼怪味，隻是酒氣有些過於濃鬱，總體還算可以忍受。
張扶望微微皺眉，如果男人不是出現在體育館，他在路上看到對方大概率會以為這是一個無家可歸的流浪漢。
“給。”言辭將兩枚硬幣放在了男人身前的地麵上。
張扶望：“？”
狀態沮喪的慕容懿伊也沒繃住，趕忙道：“曹叔不是乞丐......”
然而她話還沒說完，頹廢的男人伸出手往地上一拍，將那兩枚硬幣給摳了起來，然後塞進了懷裏。
“不用謝。”言辭抿嘴一笑。
男人在懷裏掏了掏，不知從哪裏變出來一瓶白酒，對嘴吹了一口後，狀態明顯好了許多：“兩位，初次見麵，我叫曹睿，也是十三中的一名清道夫......哦，我忘了，現在應該叫天闕才對。”
慕容懿伊的肩膀顫了顫，頭幾乎要埋進胸口，她更碎了。
“昨天的事情我已經聽說過了，老爺子讓我帶你們處理一下，算是提前了解一下清道夫的工作內容。”
曹睿從地上爬起來，將額前的頭發捋到腦後，露出了一雙略顯疲態的渾濁眼眸：“我們走吧？”
“對不起，曹叔，都是因為我太沒用......”
“別在意，好好養傷，不要想太多。”曹睿拍了拍慕容懿伊的肩膀，隨後便朝體育館門口走去。
“喂。”張扶望叫住了他：“我們要去做什麼？”
“別廢話，先跟我來。”曹睿沒有正麵回答，隻是招了招手，示意兩人跟上。
慕容懿伊見兩人仍站在原地，低聲勸道：“你們快去吧，不會有危險的，曹叔比我強多了......”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她突然情緒崩潰，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蹲在地上，聲音裏帶上了哭腔：“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太沒用了。我本來以為自己已經是個合格的靈術師了，沒想到連那種小事都處理不好，害得你們陷入了危險，你們想打我罵我都可以......”
“真哭了？”言辭有些不理解，彎下腰，側著頭，伸長脖子，想看看女孩是不是真的哭了。
“快走快走。”張扶望看不下去了，一把拉住這家夥，帶著他往體育館的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