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扶望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我是在問你，剛剛為什麼要逃跑。”
“我不是故意打聽你的童年陰影的，是你自己說出來的......”
“夠了，重點不在這裏！”
張扶望感覺自己腦袋有些發脹：“我是問你，為什麼要跑，沒看到那個大胡子有危險了嗎？”
“你是因為這個生氣？”
言辭眨了眨眼睛，似乎鬆了口氣，然後一臉坦然道：“你不也聽到了嗎，那個警察姐姐說，如果遇到危險，咱倆第一時間逃跑就行了，不用管他。”
張扶望無語了，這種玩笑真的會有正常人當真嗎？
他一隻手揪著言辭的領子，回頭看向小樓內，曹睿依舊呈“大”字型倒掛著，完全看不出有什麼掙脫或反擊的跡象。
在張扶望心裏，這大胡子就是個會被小混混一拳放倒的酒鬼，就算他在紅月世界真的很強，此時被繩索束縛住雙手雙腳，怎麼看都已經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咳咳...不用管我，你們先走就行。”
倒掛著的曹睿幹咳了兩聲，聲音沉穩有力：“這種程度的墮落者，對我根本造不成威脅...嘎......”
他話說到一半，脖子上的繩子突然收緊，頓時兩眼上翻，舌頭吐了出來。
張扶望心中一緊，以為裏麵那異鬼要下殺手，但他剛準備有所動作，繩子突然又鬆開了點，讓曹睿的呼吸重新變得通暢了。
血月照射不到的陰影中，傳來異鬼沙啞低沉的嗓音：“把外麵那個警察趕走，然後有多遠滾多遠。否則，我就殺了他。”
警察？
張扶望愣了一下，扭頭看向小樓外，那個身著警服的人影依舊站在枯樹下，明黃色的豎瞳靜靜注視著這邊。
這是怎麼回事？一個現實世界殺了人的墮落者，怎麼會害怕一個普通的邊緣者？
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視線，那名黃瞳警員突然動了，腳下踩著枯枝落葉，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一步一步向這邊走近。
“不要讓他進來！不要讓他進來！”
小樓裏傳來的恐懼的尖叫聲：“快點攔住他！否則我發誓一定會勒死他！一定會勒死他！”
曹睿脖子上的繩子再次被收緊，他的臉上一片青紫色，布滿血絲的眼球凸在外麵，看起來仿佛隨時都會掉出來。
“該死！”
張扶望當下顧不得太多了，衝上前張開雙臂，擋在了那名黃瞳警員的身前。他的眼睛死死盯著對方衣服下擺，從那裏伸出的第三隻手已然握緊了手槍，仿佛隨時都會拔出來射擊。
他深吸一口氣，壓低聲音說道：“言辭，我來拖住時間，你試試繞到小樓後麵翻窗進去......”
“我覺得我們還是躲起來比較好。”
“別廢話，趕快去！”
言辭沒有辦法，隻能答應下來，沿著牆根偷偷往小樓後麵繞去。
他有些想不明白，明明那個警察姐姐和曹睿本人都說了，遇到危險他們倆直接跑就行，為什麼張扶望一定要出手救人呢？
言辭繞到一扇殘破的窗戶下，將窗沿上的幾片碎玻璃捏起，丟到地上，然後雙手一撐，靈巧地翻身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