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昏倒(1 / 3)

如今的長門宮內一片沉寂,再沒有了以前的歡聲笑語。阿嬌一襲白衣坐在秋千架上,遠遠望去,隻見佳人眉若遠山,眼含秋波,唇似朱丹,隻是,若沒了那眉宇間深深鬱結著的戚戚之色的話,此情,此景,此人,便再沒有遺憾了。

隻可惜,七月的驕陽似火,卻半點,無法溫暖阿嬌的冰涼的心。她本以為,隻要自己好好的待在這長門宮中,便可以遠離後宮的複雜詭異。可是卻哪裏知道,她不去犯人,卻並不代表別人不會來犯她。

李娃流產的事情,她想了很久。在這寂靜的長門宮中,她一遍又一遍的,反複的想著,終於,被她勘破了其中的頭緒。她一直以為,李娃的流產,自己隻不過是一個局外的旁觀者,靜靜地看著,不想去摻和。可是劉徹的旨意,卻讓她不得不搬去披香宮,小心翼翼的照顧著李娃的身子。她本以為,最多不過七八個月,她便可以重新回到以前的寧靜,可是到頭來她卻發現,原來最笨的那個人卻是自己。一石二鳥,那幕後的黑手,分明是一早就將她也算計在了其中的,而她,卻恍然未覺。

所以她才會走到這一步吧。一個月的小心謹慎,終究,還是沒能保住李娃腹中的孩子。在劉徹震怒的那一刻,阿嬌終於明白,她就算是再聰明,也抵不過那些本來就擅長深宮謀算的宮妃們。

忽然,阿嬌發現有什麼東西擋在了自己餓前麵,在她的身上投下一片陰影。她抬頭,卻看見月兒擔憂的神色:“小姐,這外麵的日頭這麼大,你怎麼在這兒坐著啊。”

“我隻是出來曬曬太陽而已。”阿嬌淡淡的一笑,她擔心要是再不出來曬曬太陽的話,她會發黴的。

“小姐,月兒扶你進去吧。”月兒抬頭看了眼天上毒毒的日頭,輕聲說道。

“好。”阿嬌點點頭,順從的任由月兒將她扶了進去。

“小姐餓了嗎,月兒去給小姐做些吃的吧?”月兒見阿嬌一直都沒什麼精神的樣子,想了想便提議道。

“不用了。”阿嬌搖搖頭,拉住了月兒的手,“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們。”

“小姐千萬別這麼說,要不是小姐的話,月兒和小福子他們可能都已經死了呢。”月兒的眼中,忽然露出一絲驚恐,似乎,是想起了那個生死一線的晚上。她想,那個晚上,若不是有阿嬌的據理力爭的話,現在的她,或許已經不再這個人世了吧。

“可是,若不是我,你們便不會遇到這樣的事情。”阿嬌淡淡的說著,時至今日她才發現,李娃流產的事件就好像是一個密密織就的大網,已經將她牢牢地網在其中,任她如何掙紮都無法掙脫。

“小姐!”月兒忽的用力回握著阿嬌的手,不知為何,阿嬌臉上的神色,淡然的讓她有些害怕。這樣的阿嬌,失去了往日的活力,一點,都不像她的那個靈動輕盈的小姐。

“放心,我沒事的。”阿嬌給了月兒一個不是微笑的微笑,然後轉頭看著窗外的陽光,一絲輕歎不自覺的從嘴角逸出。

“小姐,慕容公子真的回來嗎?”月兒忽然問道,她記得那一晚,當劉徹堅持要處死她們幾個的時候,阿嬌說出了慕容軒的名字,說他可以為自己證明清白。隻是,已經過去三天了,那人,真的會來嗎?

聽了慕容軒的名字,阿嬌的眼中有一抹暖意一閃而過:“會來的,他一定會來的。”這樣肯定的語氣,是阿嬌第一次說。

“可是都已經過了三天了,小姐和陛下定下的五日之期眼看著就要到了啊。”月兒焦急的說道,她擔心的,不是自己會不會死,而是擔心眼前的阿嬌。因為那一晚為了他們這幾個奴才,阿嬌以自己的性命跟劉徹去爭,才爭取了這五日之期。若是到時候慕容軒不出現,或是無法證明阿嬌的清白的話,那麼她便不隻是幽禁長門這麼簡單了。

可是,相對於月兒的焦慮,阿嬌實在是顯得太過輕鬆了:“他答應過我的,就一定會做到。”他說過,會保護她。所以阿嬌相信,慕容軒一定可以趕到的。

月兒見狀,雖然心裏仍舊擔心,卻不再說什麼了。好容易看到阿嬌的臉上有了一抹真心的笑容,雖然很淺很淡,但起碼,她不再像剛才那樣無神了。這樣,她看著心裏也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