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孟師傅突然愣住了,因為他發現鐵柱根本就冒汗,額頭鬢角上半顆汗珠都沒有。
“你,怎麼不出汗?你看我,渾身都濕透了。”孟師傅表情詫異的盯著鐵柱。
鐵柱咧開嘴憨厚一笑:“俺天生就這樣,幹多少活就是不出汗。”
“真是怪胎!”
孟師傅搖了搖頭,坐在板凳上,掏出煙袋鍋,吧唧吧唧的抽了起來。
就在這時,猛聽頭上傳來嘭的一聲巨響!好像什麼東西砸在了後廚的房頂上,梁上的灰塵都震的撲簌簌直落,把廚房裏的眾人著實嚇了一跳。
“什麼聲音?”
“這麼大動靜!”
“媽的,房頂都快塌了!”
“不會是有人從樓上掉下來了吧。”
“沒準,咱們後廚上麵是酒樓的窗戶。保不準哪個酒鬼喝多了,想不開呢。”
眾人還在議論紛紛,忽見掌櫃帶著幾個人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快,快,把廚房後門開開,有人墜樓了。”
嘩!
廚房裏一陣騷動。
“還真是有人掉下來了。”
“走,去看看,看看是哪個倒黴蛋。”
呼呼啦啦,人們從廚房後門出去。一名酒樓的打手,擰身躍上房頂,不多時抱著一個人又跳了下來。
鐵柱凝神看去,不由得眉頭一皺。
墜樓之人正是那個去四樓明月閣賣唱的女子。
隻見那女子衣衫淩亂,緊閉雙目,臉色蒼白,口鼻處鮮血流淌,氣若遊絲,眼見就活不成了。
鐵柱抬頭向對廚房房頂的四樓看去,那有扇窗戶大開著,正是明月閣的。
恰好,有人從那窗戶裏探出頭來,還往下吐了一口粘痰,嘴裏罵罵咧咧:“呸!臭**,給臉不要,摔死活該!”
粘痰不偏不倚正落在掌櫃的額頭,掌櫃的卻毫無表示,摸出一條手帕,自顧擦拭了幾下,衝著上麵點頭笑道:“程爺,您息怒,小事,小事,別擾了您的雅興,我這就讓人給您再多加幾道菜。”
“滾!老子沒興趣了。以後再給我找這樣的假裝貞潔的臭娘們,老子拆了你的酒樓。”
那人罵完,把腦袋縮了回去。
下麵,鐵柱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滿腔怒火,回頭問孟師傅:“那人什麼來頭?”
孟師傅向樓上瞟了一眼,確認沒人在看,壓低了聲音道:“太一宗的。剛才說話的那個人是太一宗外門執事尚昆侖的親傳大弟子,程騰龍。”
“誰?尚昆侖?”鐵柱似是自言自語了一句。
孟師傅眼睛一瞪:“咦?你認識尚昆侖?”
鐵柱搖搖頭:“不認識。”
孟師傅接著說道:“那你一定也聽說過太一宗,裏麵的弟子在寧陽城界,都是橫著走,無人敢管。城主大人都得禮讓三分,可厲害了。唉,我這輩子就是根基不好才不能學武,否則也不會在這當廚子了。聽說幾年前太一宗還出過一個天才,叫什麼陽,據說囂張的不得了……哎?人呢?”
四樓,明月閣。
程騰龍帶著幾個太一宗弟子,拉開房門,正想往外走。
卻見先前送過菜的夥計麵無表情的站在門口。
“幹什麼?快滾,給爺讓開。”程騰龍嘴裏噴著酒氣,伸手去推鐵柱。
“進去。”
鐵柱紋絲未動,隻從嘴裏冷冷吐出兩個字來,卻見程騰龍竟真的乖乖退回了雅間,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愣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