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官一個眼色,甲士揭開了朱盒的蓋子,盒子裏全是人頭。
“魏兄!王兄!是我害了你們!”一聲驚呼過後,治粟內使再也抑製不住壓抑的情緒,居然在滿朝公卿麵前放聲痛哭起來,哭聲悲涼無比,周圍的帝朝公卿們無不露出悲色。
“哼,你算是自己承認了,這幾個人都是帝朝指名通緝的逆黨,他們卻出現在你的宅子中,這作何解釋?”
“好,好,好。”連說三個好字,治粟內使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十歲,他用一種低啞的聲音一字一頓道,“這一次算我栽了,隻是我嚴某做事一向謹慎,不知是哪裏露了馬腳,讓內廷得知此事!”
“這偌大的白雍城,又有哪件事情能瞞得住我們內廷的耳目?”大概是有意要震懾群臣,宦官再次一揮手道,“也罷,就讓你死個明白。”
很快,又一隊甲士押著一隊老弱婦孺來到大殿中,一看來人,治粟內使的呼吸立刻變得急促起來,他不顧一切地爬了起來,衝到了押來的婦孺麵前,卻被兩個甲士一左一右用死死按在地上。
“老爺!”
“爹!”
“鴻兒!”
押來的人是治粟內使的妻女和老母。
此刻,治粟內使雖然被按在地上,可是卻拚命想把頭揚起來,他朝宦官大聲嘶吼,“我願服死,求金公公放過我的家人,他們什麼都不知道!”
宦官再次揮手,兩個甲士將治粟內使扶起來,讓他依舊跪在地上。
宦官悠閑道,“先別著急,嚴大人,難道你就不想知道內廷是怎麼知道你某逆一事的嗎?”說著,宦官戲謔的目光向治粟內使的家人撇了撇。
“什麼,是你們。。。”治粟內使忽然明白了,震驚地看著自己的家人。
“老爺,是我。。。”麵對丈夫的目光,治粟內使的夫人悲悲切切地哭了起來,“你讓魏兄和王兄住在家裏,可他們都是帝朝通緝的逆黨啊!我是個婦道人家,不懂什麼國家大義,我隻知道我是老爺的妻子,是原兒的娘親,內廷的人答應過,隻要我說出逆黨在哪裏,他們就保我們一家平安,所以,所以我就。。。”忽然,治粟內使夫人又轉向宦官道,“金公公,你答應過,要保我們一家平安呀,你答應過,你答應過。”
宦官不說話,卻是饒有興味地望著治粟內使道,“怎麼樣嚴大人,這下你都明白了吧”
治粟內使自然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全部。他忽然仰天長嘯,悲愴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魏兄,王兄,我原以為,將你們藏於府中便能保你們周全,想不到最後還是我害了你們!”
“嚴大人不必如此悲傷。”宦官這一次沒有了異色,變得和顏悅色起來,“嚴大人也是出身士族,嚴家本就是大族,相必嚴大人的朋友不知魏王二人吧,咱家答應過尊夫人,隻要嚴大人供出同黨,我就上報廷尊,饒嚴大人一家不死可好?”
朝堂上,治粟內使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