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筱喬(1 / 2)

2008年7月1日天氣晴

今天是我出院的日子,也是約定告別的日子。祁沐風將我帶回到湖邊的別墅,這裏宛如秘密基地的裝備已經全部撤掉,恢複了原本的清爽幹淨。

我收拾了簡單的行李,從梳妝台的抽屜裏翻出了身份證,護照,旅遊指南,地圖……

祁沐風站在臥室的門口,一言不發地看著忙忙碌碌的我,什麼都沒有說。

一切收拾妥當,我拖起行李箱的把手,轉身向門口走去。一直站在門邊,默默看著我的男人,突然伸長手臂,一把抱住我。

這股力道太凶猛,我手裏的行李箱和我們一起倒在地上。

“筱喬,求求你,就當我求求你,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男人語言跟他的親吻一樣狂亂,毫無章法。

“風,你答應過的,隻要我好了就讓我走。你說過,你或許會隱瞞,但是絕對不會欺騙。你不能食言。我會死的……”

我的眼淚控製不住地洶湧而出,此時此刻,我是一隻被他捏在手心裏的白老鼠,是生是死,全憑這個男人一念之間的善惡。

他撐起身體,痛苦地望著我:“為什麼?你難道不知道,你要走的路有多難?美國這麼大,沒有我的幫忙,你一個人身無長物,去哪裏找他?”

“可是,你不會幫我的,是不是?”

他沒有說話,沉默已經是最好的回答。

“總能找得到的,我相信,我們之間會有某種感應,總有一天我們會在異國他鄉的土地上恰逢其會。現在的我,除了這點信念,已經一無所有……”

他伸出手指,點著我的眉心:“你記住,這是你自己的選擇,千萬不要後悔。”

出門之後,他為我叫來出租車,幫我將行李放到後備箱裏,完全的紳士作風。臨別的那一刻,我回過頭看了看遠處天光水色的華盛頓湖,近處安靜雅致的湖邊小築,還有那個站在奶油色的大門邊,挺拔英俊的男人。我對這一切夢幻般舒適華麗的一切,輕輕地揮了揮手,然後轉身上車,去走我自己的想走的道路。

道路有多難,生活有多苦,我可以想象,也甘願承受。可是,曜,傷心欲絕的你,究竟漂到哪兒去了?

2009年2月14日天氣晴

去年的情人節,我跟祁沐風在西雅圖的市中心漫不經心的遊覽,今年的情人節我一個人流離在洛杉磯的街頭。

離開祁沐風的半年來,我拿著手機裏很久之前跟倪曜合拍的照片,一個城市,一個城市的尋找。每到一處,我都會問當地的人們,有沒有看到一個外表俊朗,神色憂鬱的男人經過。這是我最後一次看到倪曜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