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禍不單行
楓豔蒼山晚風輕,花影橫窗淡月明。
寒蟬聲聲驚夢醒。
最傷情,一半兒悲鳴一半兒疼。——秋夜
秋雨淅淅瀝瀝沒完沒了的下著。
大半個月過去了,我把自己困在繭裏,靜靜的養傷。
大半個月過去了,天棠兩手空空的回到王府。
“娘,孩兒沒用,找不到那三色草。”他憔悴沮喪的氣息裏充滿絕望,全身彌漫出的淒楚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細雨綿綿,秋風蕭瑟,也低低訴說著心中無限的傷感。
老夫人眼中盈滿淚,心疼的拍了拍兒子:“孩子,你已經盡力了。藍兒她不會怪你的。唉!”這重重的一聲歎息,歎出了對這對苦命鴛鴦的不忍與疼惜。
正當母子二人黯然神傷時,苗苗慌慌張張的衝了進來嚷嚷道:“老夫人,老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小姐她,小姐她……”
“藍兒她怎麼了?藍兒……”當苗苗還沒緩過氣來,一道身影早已衝出門去不見了蹤影。不知為何,秋風也仿似悲傷起來,沒來由的拖住雨絲東倒西歪。
水雲閣內,披頭散發的我正如鬼魅般淒楚的嘶鬧著,哀嚎著,摔打著。我不想這樣,可我控製不了自己的行為,甚至控製不住自己的思緒。此時的我正遭受著猶如煉獄般的痛苦,全身上下的骨血裏,毛孔中,有如萬千螞蟻一樣在攀爬,在噬咬。那感覺猶如把我撕裂一般,而我卻無能為力。唯一能做的隻有狠狠撕扯自己的頭發,猛烈撞擊自己的腦袋,對別人的幫助不管不顧,以此來減輕自己的痛苦。此刻的我就像一個瘋子一樣瞎奔亂撞。
天棠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隻一秒,他就不顧一切的猛衝上來將我緊緊的圈在懷裏,嘴裏不停的呼喚:“藍兒,藍兒。”而我卻如抓到救命稻草,瘋狂的對他又抓又啃又咬,力氣也出乎意料的大。在意識最後混沌的那一刹那,他疲憊充血的眼眸裏晶瑩的淚珠是我最後模糊的一絲記憶。我昏倒在他的懷裏,全身顫抖著,抽搐著,如秋風中的落葉。
王禦醫細心的把過脈檢查過後若有所思,對旁邊全身髒兮兮臭哄哄的人兒道:“王爺,可否容臣檢查一下王妃吃的藥?”
天棠的眉頭越皺越緊,隻一個眼神,就把滿屋的下人嚇得汗如雨下,戰戰兢兢的大氣不敢出。正巧,一位滿麵春風,風情萬種的俏佳人端著剛熬好的藥毫無避諱的踏過來。她趾高氣昂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這王府的女主人。
輕移蓮步,她動作熟稔的把藥碗放在圓桌上,萬千風種的朝天棠盈盈下拜。而天棠並沒有讓她起身的意思,隻是示意王禦醫去檢視那碗還冒著熱氣的藥。
王禦醫先把藥放在鼻尖聞了一下又小酌一口沉聲道:“這藥有問題。”撲通!滿屋子的下人黑壓壓的跪了一地。瞬間,蘭香似乎也意識到什麼,臉色蒼白如紙,腿也不聽使喚的軟了下去。
“此藥中多了一味藥,情花粉。此藥止痛的效果奇佳,但如果長期服用就會形成藥癮,欲罷不能。”王禦醫一臉擔憂。
“誰?是誰負責為藍兒煎藥?”零度以下的聲音再配上一張千年寒冰的臉,仿佛隻要有人膽敢說錯一個字就會把人吃掉似的。
“蘭妃娘娘說是王爺臨走時特別吩咐由她煎藥,不準任何人接近。”苗苗狠狠的盯著蘭香,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
蘭香早已經花容盡失,大驚失色。“你,你胡說。王爺……”盯著離她越來越近的黑靴,蘭香恐懼的直往後縮。
倏得,蘭香的脖子上一隻大手狠狠的扼住她的咽喉。天棠盯著她因喘不過氣來而漲紅的臉冷冷道:“說,敢錯一個字,我要你的命。”旋即收回手,速度之快讓人產生錯覺,仿若他那隻手一直都是緊握成拳負在背後,從未有過任何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