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底保護你,讓你不受到任何的傷害。”
“那樣信秀就太累了。假如你累了,倒下去,我至少想要成為有能力支撐你的人。”
“傻瓜。”
“你才是傻瓜。”
相互吐露了心聲,雖然罵著對方,卻更像在交換情話。不知不覺地手臂交纏到了一起,嘴唇交疊在了一處,用力地親吻、吮吸,仿佛這樣就可以在彼此的溫度中融化,仿佛這樣就可以治愈一切外力造成的創傷。
這個身體、這個用力環抱我的身體,有沒有什麼是我所不知道的呢。我用力地想著,卻想不出那樣的回答。
從小的時候起就在一起了。
信任他,喜愛他,就像愛著世界上的另一個我一樣。
撥開他的劉海,親吻他的額頭,他挺直的鼻子,他幽深的眼眸,他的喉結、他的鎖骨、用力地烙印下屬於我的吻痕。
隻是分開了幾個小時,就像失去重要東西般地感到不安。
一秒鍾也不想和信秀分開。
戀愛真是件可怕的事,即使明知如此卻還是無法停止,不想要停止!
用交疊的手指,在被開始飄起細雪的冷空氣造成的車窗嗬氣上,寫下:あいしてる……(愛你)
偶爾會有一種“已經不行了”的想法。
沒有辦法和信秀共唱情歌了。明明是其他人寫的歌詞,在唱出口的瞬間竟會被思維同化成為我的想法。
不想看信秀主演的電視劇。
討厭他與女演員隻是單純為了工作的親吻。
視野變得狹窄了,除了信秀,對於其他的人與事,通通變得遲鈍了。坐在等待出場的舞台前排,也會忘記攝像機的存在,不自覺地相互依靠,即使沒有做出什麼於禮不合的親密舉止,僅隻是相互凝視的眼神,就已經令人感覺不好意思了。
“水藍色比較漂亮呢。”
商量演出服的時候,信秀不經意地說了這樣的話。
“你絕對是適合這個顏色啦。”
有些強硬的作風,擅自決定我的服飾的態度,讓造型師都覺得有趣地笑了起來。
變得,比以前更注意自己的形象了,雖然不管出現在哪裏,都要裝成男孩子的樣子。
“偶爾……穿女裝給我看吧。”
被他這樣要求了,沒有辦法抗拒。
“兩個人一起去約會吧。”
總是這樣說著任性的話語,明明知道一旦被發現,就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問題。
但是,還是沒有辦法拒絕那個熱切期待著的眼神。偷偷地利用網絡購物,買了長長卷卷的假發,買了水藍色的牛仔長裙。
高個子的我,穿過於女性化的服飾一定是不好看的。沒有自信地裝飾著自己,好像第一次穿裙子一樣覺得十分難為情。
但信秀卻炙熱地看著我,他的眼神、表情、微笑,讓我產生了自己無比美麗的想法。
怎樣也無所謂了,隻要信秀開心就好。
不安地拉著手,和戴著墨鏡帽子的信秀嚐試著就這樣走入普通的人群。忐忑不安,像是去冒險。或者一直都是冒險,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冒險。
“被發現了怎麼辦?”
“我和陌生女子A嗎?”
“被發現是我怎麼辦?”陪伴藤木信秀出遊的女伴,竟然是他的搭檔淺倉秀樹。想到這個聳動的話題,忍不住頭痛起來。
“偶像藝人也可以逛街吧。就說是為了掩人耳目的化妝好了。”他口吻輕快地說著。
“哪有這種事啊。”雖然含混不清地駁斥,嘴角卻微揚起來。
喜歡。
喜歡信秀這種滿不在乎的神情。
喜歡他這種不管發生什麼,好像他都可以解決的表情。
就算明知這是不正確的做法,是有點愚蠢的冒險,還是忍耐不住地想要嚐試。
“已經……不想和你分開了。”
腳步停住了,揪著信秀衣袖的手指變得更緊,嘴唇顫抖著吐出惶惑不安的告白:“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我是何時愛上信秀的呢?
最一開始,明明是有些輕視他的。
任性的小孩,孩子氣的家夥……但是改變了。或許不是信秀真的改變了,而是我理想的形狀一點點被改變了。然後漸漸地,變成了信秀的樣子。
這雙手臂,仿佛為了擁抱信秀而存在。
看到嘴唇,便會想到親吻。
想要現在,在這裏,在此刻,立刻擁抱你。
想要緊緊地收攏手臂,抬頭親吻你。
就像跌進了一個裝置著特殊鏡片的鏡頭,除你之外的人,全都失去了顏色,我的眼中,一直、一直都隻有你。
“……為什麼又哭了?”
手指,遞到眼前。溫柔的嗓音像輕飄溫軟的雲朵。信秀的手撫摸著我的臉,熟悉的指腹遊移在眼皮的周邊。
“我就在這裏哦,在秀樹的身邊哦。一輩子,都在一起,不是早就約好了嗎?”
“騙人,明天你就要出國去了呢。”
“嗯,要去拍攝寫真。不過我都會隨身攜帶秀樹的照片,這樣,就好像一直都是在一起了。”
“會遇到熱情的有女人味的女孩子吧。”
“可能會哦。”
“眼睛會眨也不眨地盯著看吧。”
“她們會那樣看我嗎?”信秀故意歪曲我的意思,做出很冷的姿勢抱住肩,“好可怕,救命呀,秀樹。”
我破涕為笑了。
其實,和信秀也沒有什麼更多的話題要聊。總覺得,已經進入不依靠語言也能傳遞心聲的階段了。
雖然這樣講好像很可怕。
但對於相攜長大的我們而言,卻是最自然不過的事了。
二十二歲的春天到來時,我正在瘋狂甜蜜地愛著,對方是我自幼的搭檔。那本在外國拍攝完成的寫真集上,漂亮的他帶著曖昧的感覺挑釁似的注視鏡頭,輕吻著手中某一張照片。
——隻有我知道那背對鏡頭的照片的另一麵綻放著誰人的笑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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