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津恭介請鬆下課長派人尾隨甫離開警務處的河畑京子。同時,在最上久家的周圍即刻埋伏刑警和警員。
“河畑京子應該馬上會和最上久聯絡才對。我想,她會直接到他家去。但是,萬一有什麼情況發生,就不妙了。應該把該補上的棋子補上去吧!”
神津恭介現在的作法,令人覺得好像太過慎重。他的行動如疾風般的神速,但心裏仍然遊刃有餘。
“神津先生,有一天你提過未知數α,是不是指河畑京子?”
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的鬆下課長問。
“當然。她是β也好、γ也好,都不是影響最大的人。她到底對整個案子的秘密知道多少,我也懷疑。”
“你偵訊京子的時候,我本來想采她的指紋。”
“雖然,花那麼多時間還是沒有用的。她應該沒去過下北澤的現場。”
“那麼,那個叫α的女人是另有其人囉?她就是誘出常太郎,在下北澤的現場留下指紋的女人嗎?”
“沒錯。因為有這個女人,才能做出這麼精細巧妙的案子,想起來就覺得恐怖萬分。美麗的女惡魔……”
“是誰?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是——”
恭介正躊躇著,一個刑警走進來報告。
“從石川刑警那邊傳來報告。河畑京子一出警視廳,就直接往荻窪最上久的家去。根據潛入最上家的警員報告,他從二樓的窗戶看到好像他的身影。”
“神津先生,現在怎麼辦?”
“我們走吧!到最上久的家,等魚兒自投羅網。”
鬆下課長點點頭,連同恭介、研三一起坐車前去。
從荻窪車站再走五分鍾,距離最上久的家約五百公尺的派出所,充當警方臨時的本部。初冬的太陽已經下山,寒冷的空氣更加沁人心脾。
眾人在派出所裏麵的二間辦公室,吃起便餐。
“河畑京子現在離開了最上久的家。”
埋伏的警員進來報告。
“很好……我想大概沒問題吧!像他這種罪大惡極的人,總算還有一點良心。”
恭介像放下心頭重擔似的歎息道。實在是情非得已才讓河畑京子做誘餌,他現在大概既受良心的苛責,更對前途感到一片茫然,心裏苦惱得不得了吧!
安心下來的恭介,再繼續推理。
“我想了一段時間,現在來說明第二件命案吧。其實,這次殺的人,才是最上久真正的目的。第一次殺人,隻是為了掩人耳目的一種作戰而已。
“關於第二次殺人,他的動機非常明顯。不管他再怎麼做不在場證明,或者是讓他哥哥裝作自殺,都無法使警方的注意力轉到其他地方。他真正的目標是殺了第一個人、設計自己完全不在場的證明,讓人認為凶手是他哥哥竹藏,布置成自殺的樣子。他利用相當複雜的手法,好不容易克服這一點困難。
“從偵訊河畑京子的過程中,你們應該知道最上久八點以前的不在場證明,根本不能成立。這之間可以認定,凶手去殺了竹藏。不過為了什麼原因竹藏要攜帶手槍、出現在三鷹的鬼屋呢?為什麼凶手會拿竹藏身上的槍讓他開槍而死呢?——對這個問題,我想答案隻有一個。竹藏原本為了對付對方而來到這裏,但是武器反被對方所用,落入自己設的陷阱。”
“他殺人的目的是錢,這是爭奪財產的一種陰謀。”
“是的。也許有另一個直接的動機也不一定。隻是弟弟妄想哥哥的財產這種理由,不足以令竹藏親自下手殺親弟弟。最上久曾說過,哥哥曾懷疑他和絹枝之間有曖味的關係而感到困擾,隻是單純的猜疑嗎?我想,沒那麼簡單。以他的性格來說,他要隱藏一個秘密,其餘九十九個真實的事卻不會刻意隱瞞。當然,這種關係,有一天總會傳到竹藏的耳裏。竹藏一旦知道實情,會怎麼想呢?絹枝如果真的有別的男人,做出不軌的事,他一定會義憤填膺,但最後隻好看破,把絹枝讓給對方。可是,問題是對方竟是自己最信任的、最摯愛的弟弟。對這種雙重的背叛,使得無子無妻的竹藏所有的希望都破滅,所以想要到弟弟和絹枝私會的現場捉奸,把他們幹掉。竹藏會產生這種心情,並非不可思議的事。而且他曾對狹山律師說他想更改遺書的內容,也許是因為查覺這件事是真的。另外,絹枝違背竹藏的意思,參加紋身競豔會,到底是什麼原因呢?就算絹枝有暴露狂,違背自己所愛的男人,把自己身上的刺青暴露在眾人麵前,但真的做得出來嗎?以女性的心理來說,應不會那樣做。在那個行動的背後,恐怕有惡魔在煽動她的意誌。
“哥哥既然感覺到他們曖昧的關係,同樣的,最上久當然也知道,他不免焦急狼狽。好幾次為他解決大筆借款的哥哥,如果從此不理他,那麼自己徹頭徹尾的完蛋了——他大概這麼思忖吧!不止這樣,他對自己哥哥的脾氣十分了解,在哥哥動手以前,自己不如先采取行動。他終究下了最後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