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如果折夕的母親沒有從中破壞,也許我那時已經同他在一起,而今日,龍門的地位說不定已經和紅枼山莊並駕齊驅,甚至超越紅枼山莊了。然而,如果永遠隻能是如果。
“阿布?!”龍少弦也是一陣驚詫,不過片刻之後,便回複平靜,隻略略一笑,“難怪八公子叫你小九,原來你是辛家堡的九姑娘。”
“很抱歉,現在才讓你知道。”我衝他歉意的笑了笑。
“那上官臨淵知道你是辛顏嗎?”他又問。
我不知道事到如今,他還為何還會有此一問,可還是微笑著點點頭,“他知道。”
他沉默了一會兒,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眼底卻有著無比的真摯,“上官臨淵是個好男人,好好珍惜吧,你們會幸福的。”
“謝謝你,折夕。”我雖不知他何以如此斷定,可心裏卻為著他這幾句話暖暖的充滿了感動。
就在這時,折夕的母親突然插進話來,冷哼:“你以為就憑你這三言兩語就能欺騙我?嗬,我林娘可不是這麼容易上當的。別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改變主意,讓你嫁進龍門。我告訴你,我心目中的兒媳婦永遠隻有樂眉一人。”
我無所謂的聳聳肩,“隨夫人高興。請問,我可以離開了嗎?”雖說我不跟她一般見識,可也委實沒必要在這裏聽她的嘮叨,受她的折辱。
“可以,但是在離開之前,必須立張字據,保證以後不再糾纏我兒子。”老婦人傲慢而又不屑的睥睨著我。
“夫人別太過分!”我不由得蹙緊了眉。
雖說我跟折夕已經沒什麼曖昧,這勞什子的保證也不會對我產生什麼影響。可是,這老廚娘也實在欺人太甚了些。想我辛顏是怎般人物,豈會甘心就此任人擺布?我自己這麵子可以不要,可辛家堡和紅枼山莊的麵子卻是不能不顧及的。
“過分?嗬,”老婦人嗤笑道,“是我過分,還是你心虛?若你真是辛九姑娘,那為何不敢寫下字據與我兒子斷個幹淨?”
我翻了翻白眼,大感無奈。她到底懂不懂,正因為我是辛顏,所以我才不能寫那足以貽笑大方、丟盡“兵器王國”和“武林第一世家”臉麵的字據啊。
我正欲辯駁,忽聞門外傳來一聲:“因為沒那個必要!”
聲音低沉冷漠卻又極富磁性,不是上官臨淵的聲音,又是何人的?
轉頭望向門口,隻見上官臨淵器宇軒昂的走進來,一雙墨眸在夜色中更顯深邃。
“上官少主?!”老婦人微微躬身問候。
“龍四夫人不必多禮。”上官臨淵瞧也不瞧她一眼,徑自走過來自然的攬住我的腰。低頭衝我笑道,“顏兒,家主差人傳話說,過些時日便是你十三姨的祭日,所以想請你到紅枼山莊小住,到時也好為她老人家上柱香。你可願意同我前往?”
我不知他這戲是為了哪般,正暗自納悶,卻聽那老婦人呐呐言道:“她真的是辛家堡九姑娘辛顏?”
“龍四夫人此言差矣。”上官臨淵斜睨她,凝聲道,“她不止是辛家堡的九姑娘,也是我上官臨淵的未婚妻,更是紅枼山莊未來的女主人。這一點,我希望龍四夫人莫要忘記。”
我看到那老婦人煞白了一張臉,終是於心不忍的扯了扯他的衣袖,輕輕搖頭示意他就此作罷。何必與一個老婦人一般見識呢?
“那我們可以走了吧?”他低頭溫柔的笑睨著我。
“嗯。”我順從的點點頭,走出兩步,突又頓住,仰起臉疑問,“這不是我訂的房間嗎?”為什麼我們要走?該走的好像應該是那個老婦人一行人吧?
我們同時回頭望去,那老婦人還矗在原地兀自發愣。房間還是留給她吧。
我和上官臨淵相視一笑,攜手走出客棧。
甫一出客棧,我便掙開上官臨淵的手。他扭頭過來看我,我又將頭別向他處。
別以為,他幫我解了圍,我便會忘記之前發生的事。
“顏兒。”
“上官少主還是叫我姑姑吧,我畢竟還是你的長輩。就算哪天我們成了親,你也依然該喚我一聲姑姑。”
我冷冷的陳訴著事實。我想我是在鬧別扭吧,因為他居然想把我讓給龍少弦,更因為在他心裏我不過是那個彎彎的替代品。
“我知道將你一個人丟下是我不對,可是我這不是回來找你了嗎?”上官臨淵站在我麵前,擋住去路,低頭深深的將我凝視。
我一抖,眉頭緊鎖,感情背後還有這麼一初我不知道的戲碼?難怪一直沒見到阿念和梨兒,原來他們早就撇下我離開了。
“嗬,那你還回來做什麼?看我的笑話?”我冷笑著,決定繞開他,可卻再次被他攔住。
“顏兒,你明知道不是這樣的。”他握住我的雙肩,有些微顫。“我以為你喜歡的人是龍少弦,我希望你能夠幸福……”
“所以你就擅作主張,將龍少弦找來?”
他點點頭,苦澀道:“為了不讓你困擾,所以我在帶著阿念和梨兒離開。但是,一想到你和龍少弦在一起,你的喜怒哀樂都不再屬於我,我就痛不欲生。我不要你和別人在一起,你隻能是屬於我的,就算你心裏愛著的是別人,我也不在乎。我隻要你留在我身邊!”
話到最後,我已經明顯感受到他的激狂。心裏雖有一絲異樣,但我更清楚,這不過是假象。如果今天站在這兒的人不是我,而是另一個長得很像彎彎的女人,我想他也會說出同一翻話的。於是,拿冷眼看著他,冷聲問道:“說完了?”
“顏,顏兒。”
他有些錯愕,因為我的冷漠與平靜。
“我可以走了吧?”
我輕輕掙開肩膀上的鐵手,後退兩步。“既然這龍少主的喜酒喝不成,那我也該回辛家堡了。”
“顏兒……”他眼中有著明顯的痛苦的,上前來拉我,我又連忙退了幾步避開。
“我們還是就此別過吧。”
我毫不猶豫的背過身。
回到辛家堡,一切就可以回複從前了。
沒有上官臨淵、沒有龍少弦、沒有阿念、更沒有彎彎和阿布。
我還是那個閑散萎靡的小九,還是那個隻要有吃有喝,數著窗口那棵棗樹上的棗子也能打發日子的傻瓜。
*本文版權所有,未經“花季文化”授權,謝絕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