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隻以為嫡長女是因為腦子癡傻不得寵,便不覺有異,很快就笑在一處,其樂融融。
紀雲蘅站在角落處,不會再有人將目光落過來,她像是可有可無的存在,明明是個活生生的人,卻比不得一隻蟲子惹人注意。
她抿了抿唇,覺得這人滿為患的吵雜廂房裏有些悶熱,讓她心口悶悶的,很不舒服。
及笄宴辦得隆重,儀式忙活了大半日,紀盈盈像是眾星捧月一般站在人群裏接受眾人的讚譽祝賀,收了許多華麗精致的禮物,風光至極。
而紀雲蘅站在人群裏等了許久,雙腿都站疼了,又餓得渾身發軟,等到結束時果然沒能吃上一口菜。
她踩著傍晚的夕陽回了小院,見太陽已經落山,再想出去買些東西時間也不夠了,便隻好扛著餓睡一晚,明早再出去買吃的。
接下來的幾日薛久不賣豬肉,紀雲蘅閑著無事,給小狗洗得香噴噴的,從髒兮兮的小狗變得白白淨淨,被她抱在懷裏愛不釋手。
紀雲蘅又洗幹淨了自己的玩具,抱著小狗一同玩耍,再給狗崽取了個名字,叫學學。
閑了幾日,又是薛久賣豬肉的日子,紀雲蘅起了個大早出門,忙活了一上午後回去睡了個午覺,下午出去一趟買了些東西打算也給學學做個新玩具,回到家時正是日落。
回到院裏時,小狗正臥在樹下睡覺,紀雲蘅買了個肉餅,去院門口拿了今日下人送來的晚飯,然後坐在小狗身邊吃,將裏麵的肉餡摳出來放在小狗麵前的碗裏,自顧自先聊起來。
“今日我又比薛叔早到。”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他今日少掙了二十五文。”
“晚上送來的飯不好吃。”
絮絮叨叨的聲音漸漸傳入耳朵,許君赫原本還迷糊睡著,被這莫名其妙出現的聲音吵醒。
意識清醒的一瞬,他的怒火也跟著燒起來。
他身邊從沒有宮女伺候,更厭惡有人在他睡覺時打擾,哪個若是在皇太孫睡覺時驚擾了他,待他醒來發怒,整個東宮的宮人都要跟著遭殃,所以許君赫入睡時,周圍一個宮人都不留。
眼下竟不知是哪個不怕死的,跑來他的床頭說話。
許君赫怒而睜眼,凶戾的眼眸如鋒利的鋼刀,往麵前人的臉上刮去——就看見一個身著杏色衣裙的小姑娘坐在麵前,正笨拙地將肉餅裏的餡摳出來,往他麵前的破碗裏放。
那小姑娘一抬頭,露出水潤清澈的眼眸,歡喜道:“學學,你醒了?快來吃飯!”
許君赫表字良學,聽得這個稱呼,當下竟是沒能察覺周圍環境的不對勁,怒火燒了天靈蓋,立即大聲嗬斥一句大膽!
卻不承想,一出口的聲音變成了清脆嘹亮的兩聲狗叫,“汪汪!”
你找死!
“汪汪汪!”
第2章
狗崽子發出的叫聲頗為尖銳,在偏僻寂靜的院中尤顯突兀,把紀雲蘅嚇得打了個抖,趕忙將食指豎在唇邊,“噓噓,不要叫!”
就見這小狗崽猛地跳起,用四條小短腿支著地,衝著紀雲蘅爆發了一連串的叫聲,齜牙咧嘴的模樣看起來十分凶,但由於本身又是個雪白皮毛的小奶狗,以至於這些叫聲並沒有多少威懾力。
紀雲蘅納悶道:“學學,你怎麼了?”
這睡得好好的,怎麼醒過來就發瘋似的叫?尋常小狗醒來看見了她,都會歡快地蹦上來蹭她的腳才對,她猜測道:“難道是做噩夢了?但是小狗會做夢嗎?”
許君赫被她氣得七竅生煙,出口的嗬斥和質問都變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