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明了要殺便殺,你奈我何。
這心理素質,更像正規軍了。
王擒龍氣得哇哇大叫,就要動拳頭。阮曉露製止,沉默片刻,忽然站起身,大聲以女真話叫道:“烏烈王子!你怎麼來了?貴體康健?幸會幸會!”
三個俘虜登時臉色大變,條件反射般肅立,齊齊向後看去。
鹽幫嘍囉又氣又笑:“娘的!不打自招!”
又五體投地:“姑娘,你還會他們的話呀?趕緊問問……”
阮曉露哈哈大笑:“隻會講這幾句,別的不會了。”
登州鹽幫分部常年安居樂業,她忽然闖入其中,宣稱外族入侵,在有些幫眾眼裏,不免有危言聳聽之感,第一反應是:沒那麼嚴重吧?
直到現在,幾個俘虜被她詐出反應,擺明是大金國派來的假海盜,圍觀的嘍囉小弟才徹底相信這批人並非尋常海盜,鹽幫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難題。
阮曉露道:“鄭大娘呢?找來沒有?”
她一早就吩咐下去,派人把那些偷渡的遼東灶戶叫來,方便跟俘虜溝通。現在趁熱打鐵,正好問些情報。
忽然,卻見一匹快馬疾馳而來,踏著鹽池,踩出一串泥濘的馬蹄印。
“不好了!不好了!”一個嘍囉渾身帶血,一頭載下馬,抬起血肉模糊的雙手,“芝罘村遭海盜襲擊,人都被擄走了,快去派人增援——啊,這怎麼回事?這幾個家夥是誰?”
與此同時,阮小二和阮小五駕船歸來,船上帶著一個鼻青臉腫的鹽幫嘍囉。
“大事不好,大事不好,”那嘍囉慌慌張張道,“兩水集有、有人從海上……帶兵強攻,至少一百人、擋……擋不住……得、幫忙……”
阮曉露臉色一沉,看向沈鐵盤。
“這幾個月,從遼東投奔來的灶戶,都安置在芝罘村。”沈鐵盤道,“兩水集也是我們的地方,有……有個藏鹽的山洞。今年上半年的收成,預備留給漁戶醃魚的,都……”
“離這裏多遠?”
“一個在東,一個在西,都差不多二十裏路程。”
“灰你個臭爛菜,拿對付遼國人的手段對付俺們,”阮曉露大怒,“還帶多點開花的?”
由於入侵者不知鹽場的具體位置,看來是派出了三批先頭部隊,同時突襲好幾個地方。阮曉露帶人圍殲了一批,但還有另外兩批敵人順利登陸,撲向毫無防備的百姓和幫眾。
幸而,兩處地方都修有基本的防禦工事,可以抵擋一陣子,派人突圍,來求增援。
阮小二心中估算片刻,告訴她:“以咱們現在的人手配置,若分兵救援,隻怕兩頭落空,勝算不 大。”
阮小二是梁山元老,全場戰力最強,經驗最豐。他都這麼說,餘人不敢托大,也附和道:“先集中救援一處,最是穩妥。”
阮曉露點頭,不假思索道:“去救芝罘村。把刀和甲都集中起來,再帶一隊弓……”
“阮姑娘,”沈鐵盤幾次欲言又止,終於擋在她麵前,厲聲道,“小的以為不妥!”
阮曉露抬眼,“怎麼?”
“灶戶有腿有腳,隻要分散一逃,敵人便無可奈何。而兩水集的鹽庫裏存著咱們上半年的收成,若丟了,不僅大夥衣食無著,先前談好的買賣都得違約,得罪多少江湖幫派?我鹽幫注重信譽,日後還如何在此立足?當然是先救鹽庫!”
阮曉露耐心聽完,點點頭:“如今我是總指揮,你的意見我知曉了。先救芝罘村。”
“姑娘!”
沈鐵盤生怕她不解自己的意思,揮了揮拳頭,焦躁道:“你不明白!那些灶戶是新搬來的,跟我鹽幫淵源也不深,許多人連曬鹽也還沒學會,白白占著好鹽田,半年了沒有像樣收成,要他們何用?跑了就跑了!喏,我知道他們是你引薦的,和你有舊,但我是鹽幫骨幹,自然要以幫派利益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