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打算綁個皇帝當人質,沒想到金芝公主這一頭獨狼,直接幫他們撕票了!

有個“弑君”的罪名在身,什麼“告禦狀”、“討公道”,都成鏡花水月。皇帝是誰殺的不要緊,在統治者眼裏,全天下反賊都是一個品種,怎能不互相串通。這時候喊冤,說“刺客跟俺們沒關係,匕首是俺們隨便送的”,無人會信,越抹越黑。

隻能擔起這虛名兒。

她聚攏身邊幾個頭領首腦,商議:“當下隻有兩條路。第一,就此將皇宮劫掠一空,撤回山寨,準備迎接朝廷圍剿。第二,一不做二不休,咱給他來個改朝換代!”

魯智深將直裰衣襟塞入腰帶,大吼一聲:“怕什麼?來都來了,不如殺個幹淨!”

可也有人遲疑。孫二娘低聲道:“武二兄弟、還有其他人都在守宮門,是不是得跟他們商量一下?還有山寨那邊,寨主大哥也不知……軍師不知道怎麼說……”

“當機立斷!”阮曉露低聲喝道,“李大哥還在外頭頂著呢!”

照梁山做派,這麼大事兒怎麼也得來個全山表決,開它十個八個研討會。然而此時哪有工夫走流程?

何成不敢瞎提議,一推六二五:“你說了算,俺們跟著便是。”

延福宮靠近宮城西側。借著風聲,阮曉露似乎能聽到有官軍大呼小叫,聲音越來越清晰,說明李俊帶領的外圍人馬,正在一步步收縮後撤。

盡管有數百精銳兄弟守禦宮城,但和冗重的禁軍體量相比,依舊是九牛一毛。禁軍雖然本事不大,但人海戰術堆上去,一輪一輪的車輪戰,體力先耗盡的肯定是自己一方。

時機稍縱即逝。她讓人把趙桓帶到麵前。

趙桓已經麵如死灰。他今日見到的死人,怕是比一輩子見到的活人還多,下半輩子怕是日日要做噩夢。

他拚命往牆角縮,結結巴巴地道:“先皇年邁體弱,長年服藥,今日歸天,也……也是命數。我是太子,父皇薨逝,現在由我監國。爾等庶民無知,擅闖宮禁,本宮可以赦免,隻要你們……”

鄭皇後見太子如此軟骨頭,氣得臉色發白:“你……你……亂臣賊子,太子何故與其沆瀣一氣,先皇九泉之下得知,心也不安!禁軍隨時可至,千萬要堅持……”

趙桓無言以對,隻是啼哭:“可是他們真要殺人啊……”

鄭皇後凜然道:“他們若殺了我,是本宮為國捐軀,求之不得!太子,你站起來些兒!”

她情緒激烈,說到最後,劇烈咳嗽起來,忽然再次暈厥。幾個宮娥連忙施救,又是啼哭不已。

“你下令,讓禁軍立時繳械撤退。”阮曉露對趙桓道,“然後,不管以什麼名義,把京裏掌兵權的都宣進宮來……”

刀槍並舉,趙桓嚇得魂不附體,立時猜到她的意圖:等那些軍權大戶都被清理幹淨,是不是該輪到他自己了?

阮曉露不理會趙桓反應,令左右:“冒犯一下,讓這些娘娘挪個步,都送到那邊小屋去。若不從命,每拖一刻,我們便殺一個人。待到午夜,全部斬首!”

眾貴婦不知這是匪幫慣常的威嚇之語,隻道他們要大開殺戒,登時哭成一片。

忽然,哭聲中傳來一聲斷喝。

“阮小六,阮姑娘!你本是梁山俠女,智勇雙全,嫉惡如仇,譽滿江湖,何人不知!緣何卻自甘墮落,草菅人命、濫殺無辜,行此不忠不義之事?”

梁山兵馬大鬧宮禁,從未對任何人自報家門。阮曉露聽到有人叫她名字,如挨當頭一棍,吃驚非同小可,立刻尋找那聲音的主人。`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