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星期前你們還一起恩恩愛愛上下學，現在的關係不是轉變的更快？”吃醋了？
一向就說不過他，所以幹脆選擇了繼續沉默。
“費勁心機啊，挑了這麼偏僻的一家KFC！不過，你打工的時候最好再戴個麵具，以防萬一。如果真的碰上個較勁的，一家一家翻過來，那可就……”說著說著，他的目光慢慢轉向還在門外頭站著的歐陽晴逸。
而自己的，也就這麼跟了過去……
外麵很冷。來來往往的路人都穿著厚實的棉衣。可她，依舊穿著最喜歡的毛衣，縫隙要多大有多大。唯一還算能起到保暖作用的，大概就是那副從他這裏搶去的手套，編了根線繩隨意掛在脖子上。
一家一家找過來……和他一起？
小臉被風吹的微微泛紅，肩膀往上的部位都蜷縮在一堆，甚至連出門必帶的草莓小包也沒有拿上。唯唯諾諾的站在屋簷下，一副想進來卻又不敢的表情。她，是來博取同情的嗎？
不知哪裏竄出來的怒氣，率先推門走了過去。
“以晨……”看見自己出來，她的眼神明顯是欣喜的，聲音更半是討好半是撒嬌，“以晨，其實那天是因為……”
“不用解釋了！”她要說的，他都明白。
“真的？太好了，我就知道以晨你不會生我的氣的！”聲音，似乎更雀躍了。
“嗯，回去吧！歐、陽、大、小、姐！”就在這一字一頓中，她眸子裏的顏色逐漸減少，減少，最終成為自己所期待的，一色死灰。
背靠著兩個天差地遠的世界，將要麵對截然不同的人生，呈現在眼前的是早已注定的未來。請告訴他，該用怎樣的心力、智力、能力，才足以經營這段感情？於是，在反複又反複之中逐步深思，考量自己，以及那些已經隱隱出現的異常。腦袋中的症結，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沒有答案。人的困境，如果僅僅隻是生死的迷惘，那樣也許做人會輕鬆很多。但早就錯位的陽光，永遠都不可能看到幻象。
所以，強製命令自己轉身，不顧開始溢淚的她，大步走回KFC。
沒有停頓太久，她緊跟在自己身後。不用回頭，因為推門的動作實在太大聲。
她是歐陽晴逸，驕傲的歐陽晴逸！
繞到麵前，眼神裏頭深藏的旋渦，夾帶著哀怨、憤怒的氣流，以不可預知的速度席卷而來。“杭以晨！”她生氣的時候，才會喊全名。
“有什麼可以幫到你的嗎？”禮貌且生疏。最近這段時間自己已經練習得很完美。
“你開玩笑的，是吧？”她強扯出來的笑容，很慘淡。
“抱歉！我在工作，很忙。如果不是要點餐就請……”還沒說完，卻已經被她打斷。
“十份兒童套餐！”
深呼吸，盡量用最冰冷的語氣，“你，帶錢了嗎？”
足以，凍傷她了吧？
“多少錢？做雞的多少錢？”（做肯德雞）雖然是不上不下的傍晚時間，但她話裏的敏感字眼還是讓店裏的人都投來了關注的目光。
果然是歐陽耀華的女兒，除了用錢，無法用其他計量單位來衡量一切。走進點餐區，在自己所屬的櫃台前，拿下暫停的牌子。“沒錢就早點回去吧，KFC還不是你歐陽家開的！”
“你！”應該是怒極了。
“不要防礙我工作。”視線盡量遠離她，朝散在一邊的客人招呼道，“點餐的，這邊！”馬上就有一男一女走過來了，一臉詫異地看著還堵在前麵的她，“請問，你點好了嗎？”
“我……”她進退兩難的表情，都一一收進了自己的眼底。
“沒有錢，你歐陽晴逸也隻不過是歐陽晴逸。”這一句，應該是致命的。因為，她的眼神都已經開始陌生。將會說些什麼，又會有怎樣的舉動，自己都不得而知。
“哎，你們聊天能不能等我們點完啊！”身後的人在催促了。
“10份兒童套餐！”突然擠進兩人視線，張辛陽將3張100元的人民幣塞到她的手裏，微笑：“慢慢買！我去外麵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