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冬卿:“你擔憂嗎?”

岑硯靜靜看了莊冬卿一會兒,忽然笑了下,帶著些自嘲道,“準確來說,我有些害怕。”

莊冬卿愣了下。

岑硯:“是不是不像我會說的話?”

確實不像。很不像。

摩拭著莊冬卿的手,岑硯驀的在他手背上落了一吻。

“人其實是很脆弱的,老三又是不擇手段的人,我有些擔憂你和安安。”

就算是護衛做得再好,很多事情,就是沒個準的。

常年生活在上京的暗麵,岑硯可太了解中間可能出些什麼岔子了,從食物水到護衛馬車……

莊冬卿默了一瞬,輕聲道:“不會的,他有求於你,不敢拿我們怎麼樣。”

“道理是這樣。”

後麵的晦氣話岑硯打住了,不想多說。

隻看著莊冬卿,鄭重道:“如果,我說如果,如果你不慎落入了險境,能不要為他人著想,就當是為了我,盡力地活下來,可以嗎,卿卿?”

那眼神包含的東西太多,太重,瞧得莊冬卿心裏難受。

他點了點頭。

岑硯放鬆下來,再度親了下他的手背。

*

畫舫的事以孫家上門,做小伏低主動交代情況,主動退讓,作為結束。

借此,從孫家的鹽務賬目上,岑硯和李央也窺見了部分鹽務症結所在。

後幾日,知州主動邀請欽差們巡查各大鹽場,岑硯李央同意了。

第一個鹽場就在杭州城內。

想知道情況,莊冬卿跟著一道去了。

去了莊冬卿便後悔了。

無他,若有似無的,李卓一直在打量他,視線瞧得他有些心煩。

第86章 中肯

莊冬卿數次想忽略李卓打量的眼神, 奈何,還很有些難度。

不知是如何做到的,他總是能發現李卓帶著笑在看他, 是那種特別假的笑, 和岑硯陰陽怪氣的冷笑還不同, 不帶任何情緒,像是一張麵具掛在臉上,繃出一個社交禮儀的姿態,瞧得莊冬卿不舒服極了。

“三皇子是找我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養氣功夫, 在一次距離靠得比較近的時候, 莊冬卿徑直問出了聲。

李卓卻又同他裝糊塗了, “什麼事?”

莊冬卿:“……”

莊冬卿:“您一直在看我。”

李卓揚了揚眉, 故作驚訝道,“哦?有嗎?”

莊冬卿:“……”

岑硯說得不錯, 李卓在某些方麵,是挺討打的。

莊冬卿臉上藏不住事,鬱悶的表情一顯現, 李卓便噗嗤一聲樂了起來。

這次笑容真實了些, 卻帶著極重的玩味,莊冬卿也不喜歡。

李卓:“不曾想莊公子還挺風趣的。”

“到底在王府待了兩年,眼界寬了, 現下見了我還能主動搭話了。”

莊冬卿皮笑肉不笑,“鹽場公務繁多, 作為欽差,三皇子可以多檢視檢視。”

李卓頓了下, 目光審視地上下一掃, 忽道:“別說, 你這個表情還挺像岑硯的。”

“……”

莊冬卿隻能尬笑,“是嗎?”

意味一變,又沒那麼像了。

李卓再瞧幾眼,湊到莊冬卿耳邊,用扇子敲了敲他肩膀,看似親昵道:“其實我在想,你和岑硯的關係來著……”

“哦……”

關鍵時刻倒是繃住了。

主要莊冬卿驚訝的時候就顯得比較呆,稍稍遮掩,便不容易被讀出心緒。

當然,親近的人除外。

說完,李卓果然又緊跟著打量起莊冬卿的表情。

隱隱約約有點感覺到對方是在故意詐自己,莊冬卿愈發反感,不動聲色往邊上挪了一步,拉開了些距離,皺起了眼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