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硯確實沒有全力幫李央,如他所說,兩個人不過各取所需,自己的事,還是得靠自己,這條路李央還有一段要自己一個人走的,故而說服馮公公此事,岑硯全都交給了李央。
按照岑硯的原話,若是李央這點都辦不好,也不必跟他一道上京了。
回去了日後定也保不住皇位。
還不若他們回去後,等盛武帝醒來抉擇。
莊冬卿開始還有些擔憂,但李央辦得很好,成了的消息傳回來很快,岑硯聽了,首次肯定李央,點頭道了句:“不錯。”
有了馮公公的加入,在原本出師說辭的基礎上,又加了好幾條。
比如,盛武帝昏迷前,沒有立太子的意思。
盛武帝一直屬意的是四皇子。
三皇子一案正在調查中,並未完全肯定是四皇子所為,在盛武帝尚未蘇醒前,八皇子哪怕成了太子,也並沒有資格處死皇子,加之為盛武帝尋求毒丹,殺父弑兄,天理不容。
檄文寫得慷慨激昂,莊冬卿看完都信了大半。
但書成,岑硯並沒有第一時間昭告天下,而是等上京城內,召回馮公公的令旨,也就是當今太子李德的旨意到了,才公布,舉兵回京。
中間這段時間統共就做了兩件事,一是練兵,二是征用杭州蘇州的兵馬一齊清君側。
杭州這邊相對容易。
因為總督已經被拿下了,若是將領不想被扣上豢養私兵的名頭問罪,便隻有跟著王府一道,顯然,他們也選擇了這條路。
蘇州原本就中立,岑硯和李央很是坐船來回跑了好幾趟,才說動地方。
至此,手下能調動的兵馬便有了十萬數之巨。
加之背靠江南水鄉,向來是富庶之地,查完了私鹽問題,兵餉糧草讓當地的巨賈將功補過,除去已經捉拿抄家了、與八皇子牽扯過深的幾戶,其餘巨富皆是慷慨解囊,充沛了後方糧草藥材。
本來岑硯想自己辦,但這事李央出了頭,岑硯便將籌糧的事交給了他,辦得也格外好。
等太子令至,要強行召回馮公公。
岑硯帶著人殺了宣旨內侍,以及其隨行的若幹禁衛。
李央與馮公公的檄文其後發布,清君側的口號被正式喊出。
同時王府也收整完畢,阿嬤牽著岑安安,莊冬卿在門口最後看了一眼這個住了幾個月的地方,轉身一齊上了馬車。
他們會隨軍。
若是不能隨時見到,岑硯沒辦法把他們安心放在別處。
之前柳七也提過,先行將他與岑安送回封地一事,岑硯好似很糾結,也來問過莊冬卿。
莊冬卿瞧了出來岑硯的不願意。
“一起吧。”
“成了自然最好。”
“若是有什麼意外,一家人總是在一起的。”
莊冬卿當時這樣道。
柳七聽得有些動容,岑硯將手伸了過來,莊冬卿微笑握住,他知道,其實對方也是這樣想的。
成了大家都好,不成,他和岑安也躲不到哪裏去的。
清晨誓師後,兵馬陸續上船,回京。
計劃中,為了盡可能地節省時間,一大半的路程走水路,臨近上京了,駐紮的兵馬八皇子有能力調動了,那個時候走水路風險就太高,再行改走陸路。
前幾日,如岑硯所料,他們沒有遇到什麼阻力。
一來他們公布得突然,幾乎口號和檄文發出的同時,兵馬就跟著上路了,上京城裏來不及有所應對。
二來,地方官都知道是神仙打架,是皇子之間的爭奪,局勢未明之前,都不願輕易站隊,若是上京沒有發出旨意,隻裝糊塗,不知道這支軍隊是幹嘛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放行了,才不會引火燒身,更遑論拚死阻攔了。
“公公確定此人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