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嫵媚的少婦(1 / 2)

62.好一個嫵媚的少婦

周中醫這兒可沒有毒品,連“杜冷丁”也沒有一支,那是醫院控製使用的鎮痛劑,他隻好帶上兩支“平痛新”。從眼前的年輕人所描述的症狀,周中醫知道範雨婷的毒癮已經十分嚴重,縱是加大劑量給她注射兩支“平痛新”,也僅僅是可以勉強緩解一下,遠不能根本解除她的苦難。

霍小寶帶著周中醫趕回家,還沒進屋,就聞到一股刺鼻的腥臭味,進門一看,床邊嘔吐了一地,範雨婷正掙紮著下床。

“雨婷,周中醫來了。”霍小寶大叫。

範雨婷一臉的淚水,一臉的痛苦,一臉的絕望,她像是什麼也沒聽見,什麼也沒看見,人還沒站穩就直往門口撲。

“你去哪兒?”霍小寶喊道,“周醫生來了!”

他慌忙抱住她,而她則拚命掀霍小寶,拚命嘶叫:

“放開我!放開我啊!”

她披散頭發,五官猙獰,樣子可怕極了,身上隻有褲頭,裸著上身,赤著雙腳,完全像瘋了一般。

周中醫高聲說:

“小雨婷,我是周中醫,我給你打針。”

一聽打針,範雨婷停止了片刻,隨即又哀嚎起來:

“快,快,給我打,給我打。”

霍小寶這才有可能把範雨婷架回床上,趕緊拿毛巾蓋住她赤裸的身體。

周中醫給範雨婷注射了靜脈,她的呼吸漸稍平緩,可是痛楚的表情卻未能從她臉上消失。過了一陣。她不再身上發抖。她望著周中醫,不說話,隻是流淚。

“小雨婷,你要好好治病。”

周中醫同情地拍拍她的手,站起來,向霍小寶告辭。

霍小寶跟出大門,焦急不安地問周中醫:

“周醫生,她得的是什麼病?”

周中醫遲疑一下,終於沒有說什麼,隻低聲道:

“跟心情有關,你要多關心她,多和她說話,會好的。記住,多關心,多談。”

返回房間,霍小寶把範雨婷緊緊摟在懷中,他為自己今天的態度悔痛不己,他隻當是自己把範雨婷委屈成了這個樣子。他的淚水撲簌簌地直往下掉,不停地說:

“原諒我,雨婷,原諒我。”

範雨婷一聽,眼淚如決堤一般,洶湧得不可控製。這是哪跟哪啊,明明是我傷害了他,他反而檢討是他傷害了我,世界上,再到哪兒去找這麼好的男人了呀!然而這麼好的男人卻被自己親手背叛,自己真是罪大惡極,不可饒恕!

“雨婷,我們再不分開了,”他緊緊抱著她,嘴裏不停地發著誓,“明天我去雙江鎮,把東西帶回來,再不往哪兒走了。我想好了,我還是回教育局上班,晚上就到火車站的舞廳吹薩克。沒什麼不好意思的。晚上你也和我一塊去,中場休息時我們還能跳舞。錢慢慢攢,培訓費是攢得夠的。我明天去雙江鎮,晚上最後為他們演奏一次,後天上午,就永遠回到你身邊了。雨婷,好生活是屬於我們的,聽到了嗎,是屬於我們的。”

範雨婷的頭有些昏沉起來,是針藥的鎮靜作用在發生效力,但有一個念頭卻是清醒的,她不能睡,這是最後一夜,她要好好伺候她可憐的丈夫。

霍小寶兩眼噙著淚花,顯得異常激動:

“我不能沒有你,雨婷,我不能沒有你,沒有你,我無法生活!”

範雨婷對他點頭,竭力露出微笑,但她的心在流淚,在滴血,她的靈魂在一個巨大的火爐裏煎烤,她聞到了自己身上發出的燒焦味。

範雨婷送霍小寶上了火車,一個車上,一個車下,彼此伸手緊緊相拉。範雨婷不住地拿手絹揩淚水,霍小寶則安慰她,他明天上午就回來,他們從此再也不分開。

火車啟動,範雨婷揮淚告別。看著霍小寶掛著的笑臉,想到他還不知底細,這一別,他就再也見不到她了,不由一陣悲切,兩眼一花,差點沒有站穩。

“小寶,保重!”

她默念了一句,一轉身,拚命地跑出車站。

她直撲最近的一部公用電話,撥通了市文化館。

“江老師,是我。”說話時她還在發抖。

“範雨婷!”攝影家的聲音略顯吃驚,“真是你嗎?”

“下午我到你家裏來。”她急忙說。

“有、有事?”攝影家變得遲疑。

“我讓你拍。”

“什麼?”

“我讓你拍照!”

“範雨婷,真的?!”遲疑不見了,變成了歡呼一般的聲音。

“我下午來,最遲三點。”

“好,好。”

“準備好,我一來你就拍,抓緊時間。”

“好,好。”

放下電話,範雨婷家也沒回,直接上了瘦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