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凝眸望著他,喃喃的說“你回來了”
他俯下身,手摸著我的臉“你沒走?”
我點點頭,把自己埋進他的懷裏,“一直等著你”
他苦笑“你不必這樣,時至今日,我不會再對赤宇怎麼樣。”
我搖頭,“不是為那個,是我想留下來。”
“留下來做什麼?”
我看著自己的腳,“不知道,我無處可去。”
他歎了一口氣,坐下來,和我一起。我們就像兩個不知歸宿的孤兒,後背靠著牆壁,抬頭仰望夜空。
“司夜,永遠有多遠?”我問
他說“比死還遠。”
“真的比死還遠?”
“是的,比死亡更遙遠。”
我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閉上了眼睛“那就好。”
“司夜,聽過亡靈走動的聲音嗎?”
“聽過,每天都在聽。”
“是否恐懼?”
他抱起我,放在床上,接著身體覆了上來,“別怕,這個世界,沒什麼好怕的。”
清晨,陽光準時照了進來,鳥聲啾啾婉轉,鳴唱山林。
我在一片明媚中悠然轉醒,看了看身邊,空空如也……
動了動身體,盡管昨夜他很溫柔的進入,可腰還是有點疼。
下身滿滿的都是他的體液,粘稠的觸感讓我皺眉。
洗個熱水澡吧,我想。
起身下床,剛一著地,白濁的液體就沿著大腿流了下來。
“你幹什麼?”剛進臥室的人穿戴整齊,手裏還端著香噴噴的早餐。
“洗澡……”我指了指浴室
“唉……”他歎了口氣,放下早餐,扯過床頭的睡衣披在我身上
“怎麼不穿件衣服,一進屋就看到你光溜溜的站在這裏,故意勾我是不是?”
我笑,“成功了嗎?”
他拉我入懷,“我現在能吞了你……”說著吻上了我的脖子
我嬉笑著躲開,用手抵住他,“先讓我洗澡,難受”
他親了親我,“那去洗澡吧,快點出來,我等你吃早餐。”
我點點頭,走進浴室,扯掉睡衣,看著鏡中的自己,赤裸的身體上,遍布著青紫的痕跡。
新的,屬於旋司夜。舊的,屬於傳之。
手抵觸著玻璃,我問鏡中的人,
“你快樂嗎?”
她沒有說話,隻是輕輕的勾起了唇角
“你應該快樂。每個人都希望你快樂,你沒有不快樂的理由。”
浴室裏霧氣彌漫,恍惚間,眼前仿佛浮現出傳之的臉,還有那宛如淚痕的傷痕,漂亮的眼睛裏寫滿憂傷,似乎想說什麼,卻化作了無聲的歎息。
我撫摩著他的眼睛,喃喃低語,“你用生命做代價,就是要我快樂,是嗎?”
他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我。
我抬起臉,嘴唇貼著玻璃,吻上去,久久不曾離開。
“傳之,我會永遠記得你。”
頂著一頭濕發,從浴室裏走出來,像一隻掉進水裏的貓。
他看到我皺了皺眉,“怎麼不把頭發吹幹?”
我對他笑了笑“我好餓。”
我坐在床上享用我的早餐,身邊的人慢條斯理的為我吹著頭發
“為什麼不把頭發再留長一些?”他問
“不方便……”我啃著三明治,模糊的說
“留長吧,留長些會更漂亮。”
我點點頭,拿起果汁,“有機會的話。”
“你什麼時候回赤宇?”他突然問
“今天,宇已經急了。”我看著他
“那,晚上再回去好不好?”他的表情有點不自然
“你什麼安排嗎?”我有些好奇
“我們……去約會”
咣當!手裏的杯子掉在地上,果汁濺了我們一身。
荷蘭是一個著名的旅遊國度,被稱之為風車王國,花卉之國。
這個由風車,木屐,鬱金香編織成的美麗國度,適合情侶約會的地方當然不會少。
古色古香的風車村,有著碧藍湖水,優雅天鵝的皇家花園,還有荷蘭人最引以為傲的鬱金香園。
隨便哪一個,都是約會的勝地,戀愛的天堂。
可是,當我站在遊樂場的大門口時,我實在想不出,它與約會到底有什麼關係。
“你確定要進去?”我不死心的問
“恩。”他點點頭,“聽說這是荷蘭最大的遊樂場。”
他拉著我的手就往裏走,我一下拖住他“這是小孩子來的地方,哪有我們這麼大的孩子?”
他指指前麵的一對情侶,“誰說沒有?他們看起可比我們老多了。”
我笑了起來,被他拖了進去。
人不少,熙熙攘攘,人頭攢動,
仔細看看,年輕的情侶還真不少,成雙結對,如膠似漆
抬起頭,向四周望望,
高大的摩天輪,華麗的旋轉木馬,急馳而過的雲霄飛車,還有那些驚聲尖叫的人群。
這是一個如夢似幻的世界,五光十色,色彩斑斕,幸福的音符跳躍在空氣裏,歡樂和笑聲融成一片海洋。
這個世界與我的世界存在於同一個空間,同宗同源,卻彼此隔閡,沒有交集。
就像那魚和飛鳥,一個在天上,一個卻深藏海底。
相互注視,彼此好奇,卻無法融入彼此的世界裏。
怔楞間,突然被人攔住了肩膀,
轉過臉,望進一雙含笑的眼,此刻的他竟然可以笑得如此從容。
“這是什麼?”我看著他擱在我肩頭上的手,
“喏,你看,別人都是這麼做的”,他指指前麵的一對對情侶。
我啞然失笑,他學得倒快。
不過仔細想想,我們做愛無數次,可像現在這樣,肩並著肩走在一起,還是第一次。
“司夜,怎麼想到來這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