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和你一起,把我們失去的童年補回來。今天,讓我們忘掉一切,在這裏玩個痛快。”
他拉著我跑起來,我們的笑聲像一滴水,融入這片快樂的海洋。
那天的他,讓我久久無法忘懷
他可愛的像個孩子,對什麼都充滿了好奇,什麼遊戲都讓他覺得新鮮。
我也像個孩子,一個站在命運的十字路口上,茫然無措的孩子,直到他拉起我的手,將我帶入那夢幻般的國度。
我們是兩個玩瘋的孩子,在那一天,我們忘記了一切紛擾,眼裏隻有彼此的影子。
玩過一圈,日以西斜,我們坐在涼傘下休息,玩的時候不知疲倦,坐下來才感到累。
兩個人的汗水都浸濕了衣服,我們相視而笑。
司夜叫來了清涼的飲料和可口的點心,我拿起飲料慢慢喝著,眼睛卻飄向了前麵的打靶場。
“看什麼呢?”他回頭看了看
“他們在玩什麼?”我指著前麵
“好象是打靶的遊戲,擊中可以拿到獎品,你有興趣?”
“恩”我點頭,“好象很有趣”
“嗬,嗬”他笑了來,把我從椅子上拉起來“那就去。”
玩的人還真不少,我們擠到前麵,看到一個小女孩,握著氣槍,眼睛紅紅的。
我有些好奇,走過去俯下身問她“你怎麼哭了?”
小女孩吸吸鼻子,指著櫃台上那個大大的絨毛玩具說,“我想要那個,可是怎麼都打不中。”
我笑了笑,拿出手絹為她擦掉眼淚,“別再哭了,你要是不哭,我就幫你打下來。”
她用胖乎乎的小手摸掉眼淚,大大的眼睛滿是期盼的望著我“真的嗎?”
“恩,拉勾。”
“恩”她笑了起來。
司夜看著我,一直在笑。
我拿起氣槍,很輕,隻適合小孩子玩,沒有手感,我皺了皺眉毛
一槍發出,竟然沒中!
呃,我驚訝。低頭看看,那小姑娘眼睛又紅了。
唉,牛吹大了……
“嗬嗬……”他笑著走過來,從身後扶住我的手,
“這種氣槍和我們用的不同,你瞄的準反而不中。稍微偏一點試試。”
他握住我的手,就像以前教我射擊時那樣,扣動扳機,中了!
小女孩歡呼起來……
“你怎麼知道的?”
他俯在我耳邊說,“剛才看見老板在槍上做了手腳。”
“難怪……”我不服氣的說
“大姐姐,我也要。”
“大姐姐,幫我打一個。”
“大姐姐,……”
周圍的孩子看到小女孩抱著絨毛玩具,全都圍了過來。
“好好,一個一個來……”我笑著說,一張張如此純真的臉,讓人無法拒絕。
結果當然是槍槍精準,禮物一個一個從櫃台上跑到孩子們的懷裏,孩子們的臉上綻放出比陽光還要明媚的笑容。
滿足,真的很滿足。從未有過的滿足愉悅充溢著我的心。
孩子們越聚越多,我有些應付不來。
“大哥哥,你也幫幫我們。”
“大哥哥,我要那個小熊。”
那幫小家夥,等不及,竟然找上了一直站在旁邊乘涼的旋司夜。
他摸摸孩子嫩嫩的小臉,利落的拿起槍,我看到老板在擦汗。
彈無虛發,旋司夜的習慣,他殺人的時候專打眉心。
他每發一槍就能引來孩子們歡呼聲,
得到禮物的孩子,紛紛向他道謝,他會俯下身,對他們微笑,唇角的笑容,是我從沒見過的率真。
終於,老板抹著汗,一臉土灰的走了過來,“先生,小姐,你們都是高手,別為難我了。”
我們相視一笑,是不太厚道。
低頭看看,孩子們都拿到玩具了,有的還拿了兩個。
嗬,貪心的小家夥。
放下槍,他拉著我的手走了。
夕陽像一個橘色的燈盞,在路上灑下絲絲金黃,
風很清,陽光很暖,走在回城堡的路上,餘暉將我們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我們誰都沒說話,手挽著手,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方式,靜靜的走著,
“很神奇。”他突然說
“什麼?”
“剛才的感覺。以前扣動扳機,沒有任何感覺。剛才,每扣一下,都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喜悅,還有滿足感。”
我笑,“那是因為,我們以前拿槍是為了殺人,起初也會恐懼。可殺的多了,恐懼變成麻木。可這次不同,我們是為了滿足純真的心。”
“我們會因別人的滿足而快樂嗎?”
“當然會,滿足別人就是滿足自己。”
他看著我,我看著他,我們又沉默了。
直到太陽下山,月亮露出了臉,我們才走到城堡的門口。
他拉著我的手,貼過來,卻隻親了親我的額頭“謝謝你,我今天很開心。”
我笑了,“你讓我不習慣。”
“進去吧,你哥哥在等你。”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恩”我點點頭,放開他的手,轉過身,把背影留給了他。
“凝夕”他突然叫住我,“烏雲撥開後,能不能見到太陽?”
我一怔,停住了腳步,“或許吧。”
沒看他,繼續向前走,
一步,兩步,三步……
看著赤宇的大門,走進去,我還是原來的我,他也是。
赤宇,天一盟,軒轅凝夕,旋司夜……
傳之死了,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那麼,命運的手,又將把我們推向何方?
是重複上一個輪回的悲劇,還是脫胎換骨尋求新生?
站在命運的十字路口上,我茫然了。
我們知道,今夜,在同一片星空下,在世界的兩個角落裏,有兩個人注定無眠。
他們會思考同一個問題:
夜與夕,究竟能不能共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