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荊棘(1 / 3)

有時會想,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是否會選擇與你相遇。

隻因那美麗的瞬間,卻成就了我一生的宿命。

你狂狷的感情讓我無處可躲,你強悍的桎梏讓我無路可逃,你霸道的占有,連掙紮都是那麼無力。

所有的感情像抽幹了空氣,壓抑的幾乎窒息。

你用血肉鑄成生命的枷鎖,把我困在愛恨的牢籠裏,

我徒勞掙紮,我抵死抗拒,我渴望擺脫你黑色的羽翼

卻忘記了,無數個漆黑的夜晚,你那雙凝視我的眼睛,

不離不棄,生死相依。

或許,你的癡狂已經驚動了天地,

所以上天不讓我逃離。我們擎天憾地,橫掃亂世的愛情,連上天都已經默許。

可是,經曆了生死輪回的我們,卻無法回到往昔。

你的目光隻剩冰冷,你的親吻充滿懲罰,連你的占有都是酷刑。

你說,要讓我在那九重地獄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無法解釋,無力辯解,無處傾訴。

我有千言萬語,卡在喉嚨裏哽咽得難受,卻無法說出口,

司夜,告訴我,

看著我痛苦,能否讓你得到快樂?

看到我受盡折磨,能否救贖你的靈魂?

我的身體,還能不能溫暖你那顆冰凍千年的心……

我醒了,卻不願張開眼睛,盡管嘴裏的血腥味和空氣裏濃烈淫糜的歡愛氣息,折磨得我頭皮發麻,可我就是睜不開眼。

好累,所有的體力幾乎被抽幹了,隻剩一個幹枯的軀殼。

頭疼得像要裂開似的,胸口更是窒悶的厲害,血氣在喉嚨裏不停的翻湧著,仿佛一張嘴就會噴出血沫。

可是,男人強壯的身體依然壓在我身上,火熱的欲望像一頭凶悍的野獸,毫不留情的吞噬撕扯著那副不堪折磨的身體。

多久了?被他這樣沒日沒夜的侵犯占有,有多久了?

催眠失敗,惹得他更加瘋狂,每一次都像要吃人似的,帶著凶狠的近乎殘忍的力道,恨不得把我整個人撕裂,壓碎,搓成粉末,直接揉進身體裏。

仿佛那是一種懲罰,懲罰我惡意的欺騙,殘忍的背叛,無情的逃離。

懲罰我用催眠誘惑他結束這苟且的生命。

對於那次愚蠢的行為,我自己也後悔不已。

真的是太急於求成,迫不及待的想結束一切。

卻忘記了,他的報複和憎恨還沒有落得個結果,死亡怎麼會是真正的結束呢?

我在他身下卑微的喘息著,用孱弱的身體滿足他複仇的心,不掙紮,不抗拒,默不做聲的承受著他雷霆萬鈞般的憤怒。

那籮說的沒錯,現在的他真的很可怕。

即使我再怎麼柔順,他依然狠狠的要我,殘暴的折磨著我的肉體。仿佛我沒有痛覺,隻是一個可以隨意擺弄的傀儡娃娃,

那曾深深打動我,令我心旌搖蕩,魂馳夢移的柔情蜜意變成了一個華麗的,遙不可及的美夢,殘存在記憶裏,帶著一雙慧黠的眼睛嘲笑著我的無力。

他抱著我的身體,從肩膀開始,用鋒利雪白的牙齒噬咬著我的身體,在北月辛苦整形過的肌膚上留下一串串醒目到慘不忍睹的印記。

“你以為去掉肩上的傷疤就能徹底忘記我?”

聽到他冰冷的耳語,我隻能無奈的苦笑。

我怎麼會忘記你呢?

我的身體給過很多人,可是隻把我心給了你。

我在自己的心上烙印下你的名字,那麼在我死後,無論天堂還是地獄,我都是屬於你的一抹遊魂。

為什麼去掉那些傷痕?

隻因為不願再想起,這副千瘡百孔的身體曾被我的血肉至親,隨意的折磨過,**過。

隻因為不想有朝一日,如若相聚,要用那麼醜陋齷齪的樣子來麵對你。

我,怕你會傷心。

不過……我輕輕的搖了搖頭,

看來我真的是多慮了。

你似乎更喜歡看到我滿目創痍的樣子,是不是?

“醒了?”他扣住我的下巴,熾熱的唇貪婪的覆了上來。

我側過臉,不怕被他的吻奪走呼吸,隻怕壓抑不住會把血噴進他的嘴裏。

他無言的鬆開了手,並不強迫我跟他接吻。

隻是身下的律動更加凶猛,帶著席卷一切的黑暗,像個凶殘的暴君對那瘦弱不堪的身體橫征暴斂。

我側過臉,蹙眉隱忍著。

思緒紛紛揚揚的飄了起來,每當痛苦難耐的時候,我會讓思維脫離肉體,似乎就沒那麼難捱了。

司夜並不知道,他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遠比他想像的要多的多。

單單隻是做愛,再痛苦也不會怎麼樣。

可是,我的內髒已經被“殤盡”折磨的脆弱不堪,很多器官已經開始壞死,

他充滿力量的每一下撞擊,都像一把錘子重重的敲擊在我的內髒上,疼得肝膽俱裂……

每在這個時候,我隻有咬緊了牙關,逼自己千萬不要發出聲音,

我怕一張嘴,血就會像水注一樣噴出來。

他用自己不知道的方式折磨著我,我就這樣,躺在他身下卑微的,沒有骨氣的活著。

可是即便如此,我仍然感激老天,能讓我在臨死前,看到他的臉,被他重新抱在懷裏。

司夜,相信嗎?我夜夜都會夢到你,被你親吻,被你擁抱,被你的火熱填滿我空虛的身體,殘缺的心。

像一隻撲火的飛蛾,明知你的仇恨似業火,憤怒如雷霆,會將我可憐的身體狠狠的撕裂,可心依然無怨無悔的追尋著你的方向,

你一定不會信。連我自己都不信的事,你怎麼會信呢?

我曾是何等的殘忍,一次又一次的欺騙,一次又一次的背叛,你怎麼會再信我呢?

長長歎了口氣,如果把一切當做報應,那麼我會怎麼樣已經不重要了,

我隻擔心北月,不知他是不是真的在司夜手裏……

“唔……”在我神馳思騖的時候,纖弱的身體突然被他猛烈的衝撞了一下,太過用力讓我痛苦的弓起身子,仰起上半身承受著他激烈的高xdx潮。

不知過了多久,身上的人終於盡興了,伏在我身上重重喘著氣,片刻後,幹淨利落的從我裏麵撤出來,拉過床邊的睡衣漫不經心的披在身上,沒再看我一眼。

我側過身背對著他,壓低聲音咳嗽著,腥甜的血沫卡在喉嚨裏,強忍著壓了回去。

聽到他離開的聲音,我急忙轉身,掙紮著撐起虛弱的身體,拉住了他的衣角,“司夜……”

他頓住身體,轉過臉,用讓人膽寒心顫的目光冷冷的看著我,

“能不能告訴我,北月怎麼樣了?”我伏在床邊,卑微的哀求他

可是,他一個字都沒說,輕輕的托起我的下巴,眼睛裏有一種古怪的溫柔

“你瘦了好多,應該調理一下。喜歡吃他哪個部位,我叫人做給你?”

輕描淡寫的語氣裏有一種平靜的認真,幽深的眼眸跳動著嗜血的興奮,這一切太熟悉了,他殺人前就是這個樣子,這個認知我毛骨悚然……

“司夜……”我用乞求的目光仰望著他冷漠的臉,

他專注我片刻,輕笑一聲,將我青紫遍布的胴體拉進懷裏,親昵的撫著我光滑的背,溫柔的說

“別害怕,逗你的。想見他嗎?”

突如其來的脈脈溫情,卻讓我抖得更厲害,

“如果讓你見他,你怎麼報答我呢?”他用雙手捧著我的臉,眼神柔和的像要滴出水來。

鼻端滑過我翕動的嘴唇,輕輕喟歎著“讓我親親你好不好?你已經好久沒讓我親你了。”

我像一隻被蛇盯住的青蛙,一動不動,睜大眼驚慌無助的看著他,

還沒待回神,他就吻上了我的唇,舌尖靈巧撬開的我的牙齒,熱情如火的與我糾纏在一起。

如此溫柔的吻,三年來隻在夢中出現過,我慢慢閉上眼睛,沉醉了,不過一個吻,一個不帶懲罰的吻……

就在這個時候,他出其不意狠狠甩了我一記耳光,然後站起身,冷冰冰的說

“還想見他嗎?”

我伏在床上,慢慢擦掉唇邊的血絲,抬起臉無奈的看著他“這一切與他無關,司夜,求你……”

他一把扼住我的喉嚨,“別對我擺出一副可憐惜惜的樣子,我說過,你不配!”

無情的關門聲,又一次被他丟在了這個冰冷黑暗的屋子裏。

我蜷在床上縮成一團,不住的咳嗽著,心髒疼得像要在軀體裏爆裂,五髒六腑火燒一樣。

這間屋子晚上真的很冷,刺骨的寒氣像一根根剛針紮進我的骨縫裏。

雖然很累,可在寒冷和疼痛的雙重折磨下,我跟本無法入睡。

索性睜開眼睛,看著一室的蕭索。

誠然,我對眼前的一切是陌生的。

當年離開這裏的時候,我們把島上的一切都燒了。

這座建築,和島上的其他設施,都是司夜重建的。

從我可見的範圍內,能發現這是一座類似城堡的建築,我不知道它到底有多大,事實上除了地牢,我隻知道這個房間。

司夜應該有別的住處,除了跟我做愛,他從不進這間屋子,當然也不會睡在這裏。

而這個房間,似乎是他專門為我準備的。

一張黑色的大床,一個浴室,除了這些,其他什麼擺設裝飾都沒有,簡單粗略的可憐……

值得慶幸的是,這間屋子在建築的最頂層,正對著床有一麵很大的落地窗,躺在床上就可以看見星鬥滿天的無盡蒼穹,還有那夜空下遼闊無垠的大海,讓人心曠神怡。

如果,你有心思去欣賞的話。

可是,今夜無風,無月,連星星都沒有,滾滾行雲遮住了夜空,海麵波瀾平靜,整個世界是一片死寂的黑。

隻有島上守備的探照光偶爾劃過,在透明的玻璃上留下一道慘白尖銳的痕跡。

我用床單裹住身體,起身下床,走到窗前,從這裏望去,能看見海邊星羅棋布的哨崗,哨崗上站著裝備精良,有著軍人般冷酷的眼神和挺拔身姿的男人們。

最先進的武器,最嚴密的防守設備,最強悍的精英,共同築成這個島的銅牆鐵壁,密不透風的程度連一隻蒼蠅都休想飛進來。

我知道,他在顧忌喬伊。

不過,他真的是多慮了。

喬伊根本就不知道這個在最精密的地圖上都找不到的小島,除非有人帶路,否則他一輩子都找不到這裏。

滕俊和元旭倒是知道,可是,自從三年前離開皇家後,他們一直杳無音信,我都不知道他們在哪,更別說是喬伊。

天地悠悠,人海茫茫,他到哪去找?

沒人會來救我,我也救不了自己……

我把臉貼在冰冷的玻璃上,飽受**的下身撕疼得厲害,

可是,再殘酷的折磨總有結束的一天,

我會死,就在不久將來的某一天……

人死了,就什麼感覺都沒有了。

沒有愛,沒有恨,不會痛,也不會傷心。

可是,司夜,你呢?我死了,你要怎麼辦呢?

溫熱的液體,沿著玻璃流下來,不透明,不純淨,卻有著嫣紅的淒美……

用手摸掉玻璃上的血跡,身體順著玻璃滑落在又冷又硬的地板上,

好想哭,流出來的卻是血,沒有淚……

早晨,清新的陽光照在我的身上,難得的溫暖……

我全身虛脫的躺在黑色的大床上,根本就不知道,昨夜擦淨那些血後,自己是怎麼躺回床上的。

熟悉的開門聲,不由的屏住了呼吸,雖然對他的殘忍早已認命了,可是手還是下意識的抓緊了床單,微微發顫。

心裏默默祈禱,希望他的蒞臨,不是為了跟我做愛,昨晚沒有睡好,身體有些發熱,真的吃不消了……

可是,上帝沒有聽到我的祈禱,身上的被單被人掀了起來,冰冷的空氣刺穿了我的皮肉。

“哦,怎麼弄成這樣?”一個聲音驚怪道

我聞之皺眉,這個聲音有點耳熟,但決不是司夜的聲音,

勉強睜開眼睛,卻看到一張陌生的臉。

單從審美的角度來看,他很英俊,皮膚白皙,身形頎長,氣質文雅,特別是那雙勾人心魂的銀灰色眼眸,像熔融了的寶石一樣澄淨。

可是,當這個長著一雙漂亮眼睛的男人,用毫不避諱的眼神打量著我遍布吻痕淤傷的身體時,我無法對他產生一絲一毫的好感。

“你是誰?”我慢慢起身,拉過司夜的襯衫披在身上,唯一的衣服被他撕碎之後,這幾天都是穿他的。

“啊,你不用怕,我不是壞人。”

我瞟了他一眼,“壞人從來不說自己是壞人……”

他嗬嗬笑了起來,“我們見過,十幾年前你被獅子咬傷的時候,我給你看過病,還記得嗎?”

難怪覺得他的聲音耳熟,原來是他……

我沒再說什麼,低頭係著襯衫的紐扣,

“夜要我來看看你,他說你莫名其妙的吐血……”他雙手環胸,輕佻的眼睛在我臉上轉來轉去

“我沒事,被他抓回來的時候撞了一下,有點內出血……”我打斷了他,北月說他的醫術很高,我不想被他看出什麼。

“真的沒事?你的臉色可不太好。”

“沒事!”我簇起了眉毛,表情已經有些不耐

“你很討厭我,其實,我也不喜歡你。雖然,你那美麗可憐的身體,被他折騰的很慘。可是……”

他輕笑一聲,“我並不認為你值得同情。”

“你認為我需要嗎?”我沒再看他,抱起膝蓋,看著遠方的海平線,幾隻白色的海鳥,張開美麗強韌的翅膀,身姿矯健,上下翻飛,一次又一次搏擊在風口浪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