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日, 六王都已到了幽都,聽聞魔君準備設宴款待他們,鹿鳴珂是太子, 自然也要參加。
魔人們野心勃勃, 總想侵占其他人的地盤,若是這件事交由鹿鳴珂全權負責, 那倒也好辦, 隻需她到時吹吹枕邊風, 借著惑果的力量, 或許能為仙門和人間免去這場腥風血雨。
倒不是她多麼仗義,大度到連能為羽族以外的百姓犧牲自己, 一則,赤丹神珠確實是她種下的禍根,這事該她負責,二則,唇亡齒寒的道理她是明白的,三族自來你牽製著我,我牽製著你,真讓魔人壯大起來,遲早遭殃的就是羽族。
鹿鳴珂已派人遞話回來,宴會要到深夜才結束,不必等他。
羽徽若無所事事,飛上枝頭,坐在樹梢發呆。
空曠的視野裏忽然多出幾道人影,一人在前麵奔跑,數人在後麵追。被追的是個羽人,展開一對翅膀,刷地騰上了高空。
侍衛們挽弓搭箭,箭雨紛紛射向那展翅飛翔的羽人。其中一支箭穿透羽人的翅膀,羽人身形趔趄,向著地麵墜去。
羽徽若展翅掠了出去,在那人摔落地麵前,接住了她。她揮出一道掌風,卷起地上的枯葉和碎石,揮了出去,將侍衛們擊飛,然後扇著翅膀,飛回了長生苑。
被她抱在懷裏的是個七八歲的小姑娘,小姑娘衣衫襤褸,翅膀中了箭,血糊了羽徽若滿手。
羽徽若將她抱進屋裏,喚道:“阿曇,阿曇,快來。”
阿曇小跑著進來。
“取藥。”
阿曇乍一見到這個場麵,嚇得臉都白了,發現血不是羽徽若的,才鬆一口氣,點點頭:“我這就去。”
“醒醒,別睡過去。”羽徽若輕聲喚著小姑娘,她的翅膀上不僅有箭傷,還有很多其他傷口,羽毛禿了大半,看起來是被人硬生生拔掉的,羽徽若想幫她拔掉箭支,一時不知該從哪裏下手。
小姑娘虛弱地睜開眼,看見她,灰暗的眼底有了一絲亮色:“帝姬,是帝姬嗎?”
“你認識我?”
“我在畫中見過帝姬,娘親說,帝姬會來救我們的,娘親沒有騙我。”小姑娘說著眼淚嘩嘩掉了下來,“帝姬,你救救我娘親,還有……還有很多哥哥姐姐。”
“你娘親是誰?”
“我娘親叫薛瑤,我叫薛甜甜,我們是被抓過來的,前段日子有個姓白的姑娘將我和娘親從黑市買了回來,跟很多哥哥姐姐關在一起,每天都有人過來喂我們吃藥,逼我們化出翅膀,拔下我們身上的羽毛。有個年紀小的姐姐受不住,前兩天痛得死掉了,他們怕我也會這樣,趁守衛不注意,幫我逃了出來。娘親說,帝姬就在幽都,隻要我找到帝姬,就能救她們了。”
薛甜甜疼得直抽氣,臉比紙還白,說出的話卻條理清晰,要麼是年紀小小見識過人,要麼是她的娘親教她這樣說的。
關於魔族的黑市,羽徽若耳聞過。魔族時常和羽族有些摩攃,大大小小的戰役,常有些俘虜落入魔族,又或是無知的羽人被黑心的同胞哄騙,被賣進魔族,這些羽人最終都會流落進黑市,被當做奴隸任意買賣。
為防止羽人逃跑,魔人們會對羽人施加一種“剪羽”的酷刑,也就是剪掉他們的翅膀,羽人好學,從人族那裏學到了耕織的技能,而魔族貧瘠的大地上農作物產量極低,被剪掉翅膀的羽人就會被壓榨耕織技能,像老牛一般為他們耕種。
還有一類不曾遭受“剪羽”的,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