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項鏈斷裂開來,珍珠滾落滿地,白漪漪俯下`身去,一粒粒地撿起來。
其中一粒珍珠滾到羽徽若跟前,被羽徽若抬腳踩住,碾成了粉末。
白漪漪抬眸,猙獰著臉孔道:“夠了,羽徽若,你夠了!我沒有得罪你,就算我從前殺了你的侍女,你也殺過我一回了,我不欠你什麼。”
羽徽若俯身,捏住她的下巴:“薛瑤,這個名字你應該記得吧,還有,那些因為你的一己之私被你殺死的無辜羽人。”
“我沒有想殺死他們,是那個女孩,要不是她逃出去通風報信,我不會殺他們的。是她!她才是真正害死他們的罪魁禍首!還有你,要不是你救了那個女孩,他們怎麼會被滅口,我不想要他們的命,我要的隻是他們的羽毛而已。”白漪漪抖著唇,一臉煞白地坐在了地上,“羽徽若,你才是凶手!”
自從羽徽若來到幽都,一切都變了,舊時的情誼,根本比不過羽徽若和鹿鳴珂這經年的愛恨糾葛。那又怎樣,是她的,就是她的!太子妃之位是屬於她的!
她聽從祝炎的計策,買了幾個漂亮的羽人回來,打算用他們的羽毛織一件羽衣,討好魔君的寵妃,謀得太子妃之位。
薛甜甜逃走後,她慌張地找到祝炎,祝炎命人將那幾個羽人都殺了,這樣追究起來,死無對證,誰也奈何不了他們。
剩下一個薛甜甜,小孩子說的話,又有多少分量,過兩天她怕是連自己和祝炎長什麼模樣都不記得了。
“死到臨頭,還在狡辯嗎?”羽徽若冷笑。
“是我又如何。”白漪漪慢吞吞地站起身來,直視著羽徽若的雙目,“你根本沒有證據證明是我做的,死的隻是幾個下賤的羽人奴隸,誰會去大費周章的去追究。”
她看清了羽徽若的臉,那張明媚如晨露的臉,額角已經沒有了恐怖醜陋的疤痕。
白漪漪瞳孔縮了縮,將雙♪唇咬得泛白,接著,不知想到什麼,臉上有了底氣:“羽徽若,你還當在羽族嗎?這裏是幽都,你不過是個階下囚,而我,是太子殿下請回來的貴賓,就算我做了天大的錯事,你也無權處置我。”
羽徽若的沉默,證實了白漪漪的想法。白漪漪大笑起來:“嘖,昔日驕縱跋扈的帝姬,也有退縮的時候嗎?”
看到羽徽若這副吃癟的模樣,白漪漪心裏有種扭曲的筷感:“你們羽人自詡清高,可到了這幽都,還不是命如草芥,他們那一身雜毛,能為我所用,是他們的榮幸,以我和殿下的交情,我縱是殺了他們,殿下也不會為幾個羽人奴隸跟我計較的。反倒是你,羽人們萬分崇敬的帝姬,你除了憤怒,還能做什麼。凶手就在你麵前,你敢殺我嗎?”
羽徽若沉默地凝視著她,握住明玉刀的那隻手幾度抬起,又垂了下去。
“來啊,殺我!殺我啊!”白漪漪獰笑著逼近羽徽若,握住她的手,“羽徽若,你敢嗎?你敢嗎!”
白漪漪身體猛地一僵,話音戛然而止,她難以置信地撐大眼眶,垂眸看著那截沒入胸腔的刀刃:“你……”
羽徽若撤回明玉刀,抖了抖刀尖上的血珠,漠然道:“我有何不敢。”
白漪漪轟然倒在地上,心口破開一個巨大的窟窿,鮮血跟開了閘的洪水似的往外湧著。
她意識到羽徽若是真的要殺了她,秀美的麵頰上盡是恐懼,用盡渾身的力氣,向外爬行著,在地上拖曳出一道長長的血痕:“救我……殿下……快救我。”
短短十幾步路,怎麼都爬不到盡頭,殿門大開,傍晚的天際瀉下滿地橘黃的光暈,照在身上卻是那麼的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