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很好 很強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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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鼇猶豫了,他是什麼人?堂堂太子的老師!怎麼能隨意收受門生?這些年不知多少新科進士都想拜入他的門牆,投來門下走狗的名刺也不知凡幾,而柳乘風不過是個被革除了功名的秀才,自己怎麼能輕易收他做門生?

在這個時代,師生關係是不容馬虎的,一旦王鼇接受了柳乘風這個門生,那麼往後柳乘風若是出了什麼事,他這恩師能無動於衷?柳乘風實在太過陰險,要拜王鼇為師,這就意味著拿了一張長期飯票,有了王鼇這個招牌,便是橫著走也夠了。

王鼇正驚疑不定之際,卻是在這個時候,臀部突然癢了起來,可是當著柳乘風的麵又不好去抓,這百鼠撓心的滋味讓他更加搖擺不定,看了柳乘風一眼,正色道:“要拜師也不是沒有可能,隻是老夫得要考校一下。”

他瞥了靠窗的書桌上擺放的筆墨紙硯一眼,道:“昨曰考校了你四書五經,今曰便考校你的書法。”

王鼇其實是在故意放水,這柳呆子的底細,他早就打聽清楚了,是個擺字攤的,想必字寫得還成,到時候自己再借坡下驢,若是他的書法當真能落入他的法眼,王鼇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了這個門生了。

柳乘風嘻嘻一笑,道:“好,恩師吩咐,學生這就獻醜了。”

柳乘風一口一個恩師,叫得很是肉麻,王鼇不禁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不由地打了個冷戰,但怎麼也比不上臀部的奇癢要讓他感到難受。

柳乘風走到書桌前,碾墨之後,提起筆,隨即擺出一張紙兒來,筆走龍蛇,隻片刻功夫,便寫出一行字來。

王鼇冷眼看著柳乘風的字,端詳片刻,隨即搖頭道:“不好,不好,這字倒是端正,筆力也是剛健,布局也還尚可,唯獨字裏行間的匠氣太重。”

柳乘風的字在別人眼裏或許很好很強大,可是對於王鼇這種名士來說,眼界自然更高幾分,一見了柳乘風的字,眼中不禁露出失望之色,心裏想,若他隻有這麼幾分本事,老夫便是拚了這奇癢難耐,也斷不能收他入門牆,否則非要被人恥笑不可。

柳乘風一向引以為傲的就是這一手行書,看到王鼇搖頭,心裏頓時火冒三丈,便又鋪開一張白紙,忍不住道:“那請恩師且再看看。”

他凝了凝神,捉住筆,略略思索片刻,隨即又是落筆,這一次和方才不同,柳乘風用的是董其昌的行書之法,剛剛落墨下去,以王鼇的眼力立即察覺出不同,隨即認真端詳下去,眼中立即閃出驚訝之色,柳乘風的字與方才的匠氣不同,一下子居然變得別具一格起來,字行之中帶著各大名家融彙而成的各種優點,再加上本身筆力的穩健,竟是頃刻之間,將王鼇吸引。

董其昌的字,采曆代各家所長,本就是行書的極致,柳乘風原本就有書法的基礎,一氣嗬成的行書下來,竟有五分董其昌的神韻,雖然隻是五分,也足以傲立雞群了。

王鼇這時候眼珠子也快要掉下來了,忙不迭地道:“好,好,雖是有些生澀,可是稍一磨礪,足以入名家之列。”

“這是當然,董其昌是誰?這一次我可是把壓箱底的本事都拿出來了。”柳乘風心裏暗暗想著。

王鼇欣賞了柳乘風的行書好一會兒之後,才對柳乘風道:“你要做老夫的門生,有這學問也夠了,不過老夫要先和你說清楚,我收了你這門生,你便要開始為老夫治病,這是其一。此外,老夫這隱疾,你切不可宣揚出去,否則休怪老夫將你逐出門牆。”

柳乘風見王鼇答應,立即喜滋滋地道:“恩師教誨,學生不敢忘。”

王鼇無語,也不知收了這麼一個門生到底是福是禍,便問道:“這病什麼時候治?”

柳乘風道:“三兩曰之內就可以開始。”

王鼇放下了心,點頭道:“老夫到時候專侯你來。”說罷就要告辭,柳乘風一副不舍的樣子道:“恩師不在府上吃了飯再走嗎?”

收了一個錦衣校尉做門生,柳乘風又是這般黏黏噠噠的,讓王鼇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再三要走,柳乘風隻好將他一直送到門房,才打道回去,門房這邊見了他,道:“姑爺,老太君請你過去說話。”

柳乘風知道現在這溫府上下都在等著自己的消息,便急忙地趕到老太君的住處,這才發現溫家上下已經來了不少人,除了溫正、晨曦、晨若之外,就連搬到了府外別院的二老爺溫常也來了,這位二老爺曾中過舉,後來憑著溫家的關係打點之後外放了個縣令,之後才調入京師,現在在戶部做個司庫。

有溫家的關係,隻要不出差錯,二老爺溫常的仕途雖不至於一帆風順到入主內閣,或是官拜尚書、侍郎,可是隻要不出差錯,一個五六品的主事卻還是有希望的。

可是現在不同了,聽說柳乘風得罪了吏部侍郎,溫常一下子成了熱鍋上的螞蟻,吏部侍郎位居尚書之下,可是吏部作為六部之首,每年主持功考時給他溫常下一個絆子,他溫常的前程可算是全毀了。

因此一聽到王鼇到了溫家來興師問罪,溫常二話不說,立即告了假,飛快趕來,一見柳乘風進來,一雙眼睛便立即冒出火來,他這兄長要招婿的時候,他是反對得最激烈的,現在木已成舟也不好再說什麼,偏偏這女婿居然還是個惹事兒精,說不準連自己的前程都要搭進去,溫常如何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