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片的正麵寫著“誌誠廣告公司總經理戴誌誠”，背麵寫著：“三軍可以沒有將軍，個人不可以沒有名氣。您想成為萬眾矚目的大明星嗎？您想成為下一位網絡紅人芙蓉姐姐嗎？來吧，我們的職責正是讓您走上萬眾矚目的星光大道。”後麵加了一個勝利手勢。
我在看戴誌誠的名片時，她也看了一眼，然後我和她相視一笑。
我說：“你這是牛皮公司。”
戴誌誠說：“大仙這年頭愈是牛皮公司愈能賺錢。我們公司成立短短不到十天的時間，我們已經成功包裝出一位芙蓉表哥。就是那位在公園裏祼奔的那個帥哥，你上網看到不？”
我向來不關注任何娛樂八卦事情，我覺得那些東西都是思想垃圾，我可不想把自己的腦袋變成垃圾房，我一直認為隻有腦袋垃圾的蠢蛋才會去追星，尤其當我跟胡夢琳在一起接觸了很多不同類別的明星後，我覺得那些明星是人類愚蠢的結晶體。
我笑了笑，說：“我很少上網，不了解這些事情。”
戴誌誠說：“天啦，大仙您現在怎麼可以不上網呢，現在是網絡時代了，您要是不上網您真的會被時代淘汰的。對了，現在網絡文學發展特別迅猛，您趕緊去網上看一看吧。您看了之後保證您會後悔當作家，現在沒有人再談文學了，一切都在向錢看。那些網站上很紅火的網絡小說都是小白文。什麼是小白文您知道不？”
我當時還真不知道，是第一次聽到所謂的小白文稱謂，我好奇地問：“什麼是小白文？”
戴誌誠說：“就是給小白癡看的網絡小說啊，那種小說閉著眼睛都能寫出來，裏麵沒有一點思想內容全是意淫的白日夢故事。大仙我勸您趁自己有撈錢的資本趕緊撈吧，這年頭不撈白不撈，撈夠了您也趕緊移民去。現在中國很多富人都是這麼玩的，他們賺到錢就移民了。別的不說，就說胡夢琳，她現在也移民到新加坡了。是吧。”
我笑道：“你這話太反動了，好像咱們中國社會是人間地獄一樣。”
戴誌誠說：“大仙您太理想主義了。等您哪天看明白了，我相信您會明白我的好意。”
我不想跟他再談這些讓我覺得很庸俗的話題，想岔開他開導我的庸俗話題去談點別的什麼話題。但我一時間又想不出什麼別的好話題岔開他的庸俗話題，於是我隻笑了笑，“你現在不做狗仔隊了。”我的語氣不無嘲諷。
但戴誌誠卻仍然想開導我，語無倫次地說：“大仙我就衝您這句話，我可以斷定您已經不適合做這個時代的人了。大仙您是我最敬重的人，我希望您能夠跟上時代的步伐做一個人上人，所以我才這樣跟您直言相告。雖然我們才半個多月沒有見麵，但我告訴您現在是一天一個變化的時代。現在網絡愈來愈普及，人們想出名已經都想得發瘋了。隻要在網上一出名，無論是母豬還是公狗，都是西施和潘安。現在人不怕出什麼名，就怕被他人忘記自己的名。前些時候有一些廣告公司專門替明星炒作和包裝形象，他們搞一些‘豔照門’什麼的緋聞，那些三流明星經過他們這麼一炒作和包裝，一個個都一夜成了大名人。所以現在那些影視明星為了出名，都會主動通過經紀人跟我們狗仔隊合作，我們和他們已經成了最親密的合作夥伴，我們報道他們自己提供的緋聞賺稿費，他們靠自己的緋聞提升名氣。大仙，我不騙您，我現在接一單炒作明星緋聞的生意，隻要炒作成功少說也能賺這個數。”他說著向我伸出五根手指頭。
我說：“五千。”
戴誌誠說：“不，您再猜。”
她朝我笑了笑，我也朝她笑了笑。
戴誌誠說：“你們別笑啊，這年頭沒錢什麼都沒有。大仙您是寫作的您應該知道當一個真正的作家生存是有多麼的困難吧，您更應該知道中國現在已經沒有了真正屬於文學的文壇了吧。前些日子我又有兩個作家朋友因為理想破滅而自殺了，這年頭作家自殺像一條狗一樣賤，根本沒有人會在乎。大仙，我勸您還是趕緊撈錢吧，有錢就有一切，沒錢什麼都沒有。”
“誌誠哥哥，”一個漂亮的女孩婷婷地走過來對戴誌誠說，“我去WC，行李就放在你這裏了。”
戴誌誠一本正經地說：“你快點WC回來，馬上就要登機了。”
女孩朝他笑吟吟地說：“嗯。”說完婷婷地走了。
我笑了笑，說：“你的女朋友蠻漂亮的嘛。”
“馬馬虎虎還過得去，這是我上個月才認識的，還在讀大三。”戴誌誠拍一下腦門說：“嘿，我們聊了這麼久，我都還不知道這位小姐是誰呢。大仙，是您女朋友吧。”
我朝她笑了笑，她也朝我笑了笑。
我對戴誌誠說：“她是我的一位女性朋友。”
戴誌誠笑道：“這年頭認識就上床，女性朋友就是女朋友，沒什麼區別……”他見她板起臉瞪住他，便拍了拍嘴巴接著說，“對不起，我的嘴巴愛開玩笑，您，您別見怪。”他忙問我：“大仙，我們剛才說到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