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些色鬼,死性不改。當初你們不想強奸我,我怎麼會把吸血鬼叫來。我不害他,不是我愛他,是他心術正派,沒有欺淩我一個弱女子。”女窮鬼惡狠狠地對那些男窮鬼說。
我聽他們說到這裏,覺得這個女窮鬼對我倒沒有什麼危險了。因為隻要我尊重她,她就會尊重我。尊重他人,我一向做的不錯。想到這兒,我頓時鬆心了。我想今晚在這裏,可以安穩睡一個舒服覺了。
我走到廊簷下,這裏空蕩蕩的,比起屋內的光線亮一些,可以看清一些眼前的景物,渾身濕淋淋的我真想脫掉身上的衣服,但我又擔心會因此引起那個女窮鬼的反感。
我於是隻脫掉上衣,把衣服晾在廊簷的護欄上,脫掉鞋子,把褲管高高地綰起。
這時我還沒有睡意,便坐到護欄上朝夜空無聊地望去。
夜空的雷聲已經停息,雨也在隨後退去,烏雲在漸漸退去之後隻留下一些斑駁的浮雲被明月照的斑駁一片,彎月從雲縫裏仿佛跟人躲貓貓似的露出了俏皮的白淨臉蛋,大地又被月亮籠罩在朦朧的銀色光輝中。遠處田野裏的蟲子和青蛙,在雷雨過後隨著清新的空氣更加起勁地演唱起來。
被雷雨清洗過的大地,空氣變得格外清新涼爽怡人,公路上時不時會有一些汽車飛速駛過,發動機的聲響將夜的寧靜撕裂一道道口子,這讓我感覺自己還在人間不是在死寂的地獄,除此之外,我感覺不出人間和地獄有什麼分別。
“你是做什麼的?”女窮鬼突然站到我的身邊問道。
我被她突然的問話嚇了一跳,差點從護欄上載下去,幸好我有一身很好的平衡本領。我在驚慌中麻利地平衡了身子。
我穩住身子之後,笑著說:“我來這裏幫朋友找一個人,結果遇到了壞人,他們把我的東西都搶走了,所以就這樣了。”我指了指自己這身狼狽樣笑了笑。
“找一個人?”
“嗯,找一個人。”
“找一個什麼樣的人?”
“一個女人。”
“又是一個女人。”
“難道有什麼問題嗎?”
“南湖被找的女人肯定是命苦的女人。”
此時的月光很明亮,把女窮鬼的全身都照了出來,她一頭披肩的散發很蓬亂,臉藏在蓬亂的頭發裏因為是側麵,我看不到她的臉,隻能看到她的鼻子從散發間突出的鼻尖。
她的衣服有一些被撕扯過的痕跡,顯得淩亂,從她的外表來看,她可能二十出頭的年紀。
女窮鬼在回答完我的話之後沒再說什麼,她神情憂鬱地站在護欄前望著夜空不再吭聲,一動不動的身體披著姣潔的月光像一尊傑出的女性雕像。
我打量她一會兒,然後止不住地問:“你呢,出什麼事了?”
女窮鬼沒有理睬我的好奇詢問,仍然跟一尊傑出的女性雕像似的一動不動地站在護欄前望著夜空,仿佛那掛著月亮的夜空中有她需要靜靜凝視的某種東西。
一陣輕風吹來,將女窮鬼的蓬亂散發拂起,她的臉確實蒼白嚇人,但她憂鬱的神情卻讓她顯得楚楚動人。
我識趣地不再說什麼,仍然無聊地坐在護欄上望著夜空,望著那輪姣潔的月亮在斑駁的浮雲裏遊走。
“我是被他們騙來的。”彼此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女窮鬼突然開口說了一句,聲音很悲憤和淒涼。
我側過頭去望著她,問:“誰?”
女窮鬼的臉被遮擋在蓬亂的長發裏,說:“他們。”
我問:“他們是誰?”
女窮鬼說:“我不能告訴你。”
“嗬喲,這個倒黴的巫師居然到這裏來了。”
突然有兩個男窮鬼從馬路上飛過來,他們落到屋簷下對著我來了一句。那兩個男窮鬼,我不認識,想必他們是我今天下午被黑煞雌雄暗算後在哪裏遇到過的。不過他們對我並沒有惡意,他們說完就穿牆進入黑洞洞的荒宅裏去了。
“你是巫師?”她驚訝地問我。
我想現在沒必要跟她隱瞞什麼了,便說:“是的。”
她問:“你一開始就知道我是一個女窮鬼?”
我點頭說:“嗯。”
她沉默了一會兒,說:“我問你假如在這裏有一個女人跟我一樣,你會欺負她嗎?”
我笑了笑,說:“如果她願意讓我欺負,我就會。”
她說:“胡說哪有女人願意讓男人欺負的。”
我聳了聳肩膀,笑道:“既然如此,答案不就有了。”
她笑了笑,站在我身旁茫然地望著夜空。
我問她:“你為什麼要在這裏害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