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鬱的胸膛劇烈起伏,不知是趕來得太過著急,還是因為情緒激動。

魏應城偏開臉,躲開耳邊熾熱的鼻息,冷聲說:“鬆開我,我出去散散心。”

“不放。”

魏鬱變本加厲地抱緊,“你要去哪裏散心?和誰?做什麼?住在哪裏?什麼時候回來?你告訴我,你說不出來就是在騙我。”

“你想知道?”魏應城的聲音通過冬天的空氣,像是也帶上刺骨的寒意。

“你想知道我也可以告訴你,我打算出國、結婚、工作、定居,從此以後都和這裏沒有瓜葛。”

他的語氣過於平靜。

平靜到像早就計劃好了一切。

魏鬱感覺無論自己怎麼用力收緊雙臂,也無法留著魏應城早已堅定要離開的心。

“一定要走嗎?你的書不讀了嗎?蛋卷你也不要了嗎?難道……難道這裏沒有任何值得你留下的事情嗎?”

魏應城:“你說呢?”

“能不能不要走?求你了,哥,求你不要走。你走了,我真的找不到你……我現在一窮二白,什麼都不是了。”

和魏應城冷清的聲音對比,魏鬱的聲音低啞到像是被人扼住喉嚨,隻能發出低聲顫唞的哀求。

“你做了這麼多,就從來沒想過要給自己留一條後路?”魏應城牽動嘴角露出笑容,“這真不像你的作風。”

且不說魏鬱過去把錢看得那麼重,這些年他野心勃勃地做拓展投資版圖,居然會一分不剩?

魏應城不相信魏鬱會像他所言的那般一無所有。

“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我得到的全都不要了……是不是我什麼都沒有了,你就不要我了?”魏鬱的話裏充滿慌亂,像是怕極了被拋棄。

魏應城冷聲說:“你什麼都有的時候,我也沒要過你。”

魏應城不知道魏鬱為什麼表現得這麼懼怕,以至於攥緊他手腕的手都在微微發抖。

“別走,求你別走。”

魏鬱焦急地尋找著讓他留下的理由。

可他發現,就像魏應城說的那樣,好像沒有什麼是值得他留下的。

恨的人得到報應。

愛的人不在此世。

魏應城孑然一身,去留都沒有牽掛。

“蛋卷……蛋卷還在家裏。”

魏鬱猶如抓住救命稻草,問魏應城走了之後要怎麼處理蛋卷,得到的卻是簡短的回答。

“扔了。”

“扔了?”魏鬱不敢置信地重複這兩個字。

“你要把蛋卷扔了?”

“對,扔了……”

魏應城還有更多冷漠的話沒說,被一連串順著衣領浸濕皮膚的眼淚打斷了思路。

“怎麼可以?你都摸過它了。你這麼善良的人,怎麼會把它丟了?”

魏鬱的眼淚從眼眶溢出,無聲地劃過下巴,滴落在魏應城的脖子上。

從顆顆都滾燙又飽滿,能推測出他現在哭得有多慘。

但他又沒有發出多餘的聲音,隻是克製地抱著魏應城不放手,仍由自己淚如雨下。

“你不要我,也不要蛋卷……那我帶蛋卷走,你走吧,蛋卷跟我走。我大不了就和以前一樣帶著蛋卷居無定所,走到哪裏都被人趕走,反正他現在還小,也記不住爸爸長什麼樣,我會告訴它,都是因為我的錯,才讓他爸爸離開。”

魏應城沉默良久,問:“魏鬱,你在發什麼神經……”

魏鬱略過他這句話,說什麼也要把蛋卷從家裏帶走。

魏應城沒有挽留,反而轉身上樓,“行,那你就帶著它走。”

門前感應燈亮起,魏鬱臉上還掛著濕漉漉的淚痕。

他穿著沒有質感的衣服,沒有時間打理的頭發長出一層黑色。

比起那天從醫大離開時的意氣風發,現在的他看上去要粗糙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