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騙你繼續可憐我。

可是,可是……可是如果我不這樣做,可能一直等到我死了,都還以為所有關係沒有丁點感情,你對我的好隻是被我一點一點算計來的。

我一騙再騙,一個謊言搭著一個謊言才能讓哥看看我,我又何嚐不是寢食難安。”

從一開始,魏鬱就是帶著謊言與魏應城相見。

這是他用得最嫻熟也最常用的方式。

欺騙別人,但能讓自己過得更好一些,又有什麼錯?

那時候的魏鬱從來沒想過,那個在琴房裏像王子一樣的男孩,會在自己生命中留下濃重的痕跡。

“哥……”魏鬱再度叫出這個稱呼。

哪怕魏應城生氣,他也要這樣叫。

他們不是血緣上的兄弟,也沒有一同長大的情意,他和魏應城充其量隻是在魏家一起生活過那麼一段時間,魏應城也從未叫他弟弟。

隻是這樣叫才能感覺到自己還能被魏應城包容接納。

被魏應城冷淡的目光瞧著,魏鬱低聲問:“你還要趕我走嗎?就不能,讓我再留下嗎?”

他似乎是忽然被什麼擊中了般,原本站直的身體晃了晃,連剛才凝視著魏應城的眼睛也眯了起來。

前幾日,魏鬱就總和魏應城說自己頭暈。

魏應城蹙眉看向他,又生生把話咽了回去。

魏鬱扶著牆站穩。

他揉了揉眉心,抬眼迎上魏應城閃爍的目光。

“哥,你剛是不是在擔心我?”

魏應城撇開眼,“沒有。”

“你有!”

魏鬱上前,用力擁住魏應城。

“你明明就在意我的是不是?”

“你放開我。”

“你在意我,你喜歡我……隻是如果我不逼你,你永遠不會表現出來。”

魏鬱亟不可待地低下頭,雙目對上魏應城清潤的眼睛。

無論魏應城的外表如何改變,眼底的清澈始終不變。

“哥明明比我還會演,之前看著我跳到泳池裏找你,後來又故意騙我出現,現在又要裝著不愛我。”

“我……”魏應城一時間什麼也說不上來,隻能又緊閉了唇。

“這樣也好。你隻騙我,都不騙別人,我在哥心裏就是特殊的,獨一份。”

魏鬱的麵頰靠在魏應城臉側,發梢磨蹭著魏應城的耳根肩窩,引得他一陣戰栗。

他尋找著所有能證明相配的證據。

激蕩著熱浪與濃鬱薄荷香的畫麵猛地浮現在眼前。

“還有哥和我在床上也——”

魏鬱激動地話語被魏應城捂了回去。

魏應城麵露尷尬,就怕魏鬱要連細節都一塊說出來。

但魏鬱卻躲開他的手,繼續說:

“就算你想趕我走,也看在孩子的份上考慮考慮。蛋卷好不容易才和我熟悉,現在我走了,他多沒有安全感啊。

而且我既然說會對他負責就不會在意他是誰的孩子,你喜歡的是你,不是別的什麼。”

“你瞎說什麼?!”魏應城壓低了聲音,咬牙切齒地說。

老式樓房的隔音堪比沒有。

魏鬱要是繼續說下去,恐怕明天就有風言風語傳開了。

“薄情寡義的男人帶著孩子不改風流本性,狠心趕走癡情弟弟”——三姑六婆最熱衷議論的話題,魏應城不希望故事主角會是自己的名字。

但另一位故事主角還在深情款款地看著他,一副戀戀不舍,用情至深的模樣。

“魏鬱,你給我滾,你又在胡攪蠻纏。”

“不滾,我不。”魏鬱全然不顧魏應城的怒意。

他能感覺到,現在魏應城的怒氣已經消散了許多。

如果繼續解釋,隻會把事情越說越亂,隻能這樣讓魏應城暫時從情緒中抽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