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月便開始寫歌。

她現在寫的是四季組曲中的春,細雨蒙蒙,充滿了欲望的季節。

《春酒》

明明是描述春天的花的曲子,但是,名字卻叫《春酒》,歌裏的意象也是迷亂的。

言月寫曲子的時候極為專注,這種時候,她不讓許映白進來打擾,也是她每天唯一可以迎來一口喘熄機會的時間。

即使被許映白這樣細心地照顧著,言月體重一直在減輕,某天,甚至開始發起低燒。

醫生說,她心情一直很壓抑,再這樣下去,可能會對身體造成更大的影響。

於是後來,言月獲得了和唐薑聯係的機會。

學校已經開學了,許映白給她打了請假條,可以暫時休假。

她確實病了,是嚴重的心病,許映白之前好不容易給她養起來的體重,很快又掉下去了。

唐薑問,“他沒對你怎麼樣吧?”

言月搖頭,“沒有。”

她變得沉默了。

唐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撿著一些新鮮的事情給她說了,“祝青雯好像懷孕了。”

祝青雯、秦聞渡這些名字,似乎都已經離她很遠很遠了。聽起來,也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了。

“懷的秦聞渡的孩子。”唐薑沉默了一下。

當然算起懷上的日子,已經是言月和秦聞渡分手後的很久之後了。

消息不知道怎麼擴散了出去,幾乎人盡皆知。秦聞渡目前人還在國外沒有回來,但是在櫟城圈子裏,已經聲名掃地了。

祝青雯未婚懷孕,甚至無名無分。

出乎唐薑意料的是,秦家竟然並沒有接納她,也沒有將祝青雯接回秦家。

“當年,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聯係上的。”唐薑沉默了一會兒,說。

祝青雯大學並不在櫟城,她是在京州念的大學。唐薑聽說,她大學報的誌願全都是京州的大學,簡直像是不管不顧在追尋什麼執念或幻影一般。

後來祝母得病,祝青雯又帶著她回了櫟城,其實櫟城對於她而言,應該是個沒什麼好回憶的地方,她卻就是毫不猶豫回來了。然後在一次晚宴上,和秦聞渡重逢了。

秦聞渡在英國也過得也不順,他主持了一個投資項目,看岔了眼,血本無歸,因為醜聞,家裏斷了他經濟來源,現在是他有生以來最狼狽的日子,靠賭錢和借錢還勉強維持著以前的麵子。

唐薑實習完,回了英國繼續念書,也聽到了一些和秦聞渡隱約有關的消息。他像是成了一顆棄子,秦家孩子很多,秦聞渡能力算不得多麼出眾,如今事業翻車,醜聞纏身,已經差不多身敗名裂。

唐薑心裏有了些模模糊糊的猜想,隻覺得背脊發涼。

這一切的背後似乎都指向一個人,隻是她的不敢繼續猜,也不知道,言月認清枕邊人的這麵目時,能否接受。

言月沒多和她聊這些事情,她最近很容易累,需要多加休息。

“小林也找我問起過你。”唐薑道,“不過,沒說很多,聽到你好就沒再問了。”

言月愣了一下,想起林其諾和許映白肖似的手,她心情很複雜,抿著唇,“他還好吧?”

“還好還好,就是失戀了有點難受。”唐薑說,“哈,畢竟純情少男初戀。”

實習結束後,林其諾就搭乘班機回了家。

齊帆和林醇給他親手做了晚餐,迎接他回來。

“小諾,你不高興?”齊帆一眼看出兒子情緒不高。

林其諾放下刀叉,忽然猝不及防問了她一個問題,“媽媽,哥哥是不是姓許?”

林醇沒做聲,齊帆愣住在了原地。

“我可能,已經見到他了……”林其諾苦澀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