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聞渡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小醜,一個笑話,像一條狗,在一對珠聯璧合的情侶麵前,路過的醜陋的野狗。

許映白給她理了一下頭發,隨後在她耳邊說了什麼,言月乖巧點了點頭,便離開了,

從頭到尾,她甚至都沒多看他一眼。

秦聞渡張了張嘴,什麼都沒說出來。

在許映白麵前,他從來都抬不起頭來。

許映白看向他,淡淡說,“以後,別再來找我太太了。”

太太?

他們真的結婚了?不是假結婚?

晨光裏,男人清雋的麵容顯得高不可攀。

“秦聞渡。”他那種漂亮的麵容,此刻顯得尤為冷漠無情,卻揚唇笑了一下,“你現在,應該沒空想這些事情吧。”

門被關上。

他幾乎癱軟在地。派出所已經給他打了電話,叫他擇日去一趟,作為證人接受調查,秦聞渡一直沒去。

他最近一直在籌錢還債,可是都是拆東牆補西牆。

夏麗年初的時候懷孕了,秦誌鴻驚喜不已,四月的時候,她生產了,是個健康的男嬰,比秦聞渡小了二十多歲的弟弟。

他自然知道,這些都意味著什麼。

*

對於大清早看到秦聞渡這件事情。

言月並沒什麼感想,因為早不在乎了。

不過看到他,還是有幾分惡心的。

或許因為和許映白在一起久了,她對男人的審美好像越來越高,凡事都以他為標準,於是,就極難有看得上眼的了。

言月洗漱完,回了臥室,就接到了唐薑電話,說她在回國路上了,回國交換兩個月,正好來參加言月的婚禮,順便拍客單。

唐薑最近混得風生水起。

原本,唐薑大學也是學傳媒相關的,上次回國實習,拉了點人脈後,她自己開了一個小小的攝影工作室,生意很好,還雇了兩個助理。

言月真情實感誇獎她,“薑薑,你現在都是小老板了。”

唐薑從小賺錢欲望就特別強烈,而且很獨立。

唐薑說,“那是,你知道嗎,當年賣你老公試卷挖掘的第一桶金。”

言月,“……”

“ 現在還有無知少女在惦記他呢。”唐薑說,“你們婚禮最好辦大一點,辦得誰都知道,別讓他再出去沾花惹草了。”

唐薑老覺得許映白不是什麼老實人。

言月對這件事情倒是一直沒什麼看法。

她始終認為,她們喜歡的,並非真實的許映白。

以前她見過一段話,覺得說的特別好。很多人一見鍾情,愛上的,不過是自己理想投射的幻影,隻有經年累月的相處後,大家各自脫下麵具,顯示出最真實的模樣來,那時候,還談得起愛,才是真實的愛。

譬如她知道,許映白是個會有自己的情緒和欲望,掌控欲和占有欲很強,性子甚至說得上有幾分小惡劣的真實的男人,而非神壇之上被裝點的高嶺之花。

許映白也知道她的幼稚、脆弱和時而發作的天真的矯情。

他們其實是一路相伴著長大的。

她想起了那些青梅竹馬的回憶,最近,言月經常在心裏反複咀嚼,那些被她重新撿回來的,關於過去的記憶。

許映白實在太驕傲了,或許,隻有她,是這個傲慢了二十多年的男人唯一的軟肋,隻有對她,許映白會低頭,甚至低到了塵埃裏,讓她看到他的脆弱和不堪。

掛了電話,言月說,“薑薑要回國啦。”

她語氣很雀躍。

許映白在看財經新聞,順手把她拉到了自己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