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曠世奇人現雲霞 金鱗終非池中物(2 / 3)

這時候吳四說道:“這位裴先生說是來找你的。”正明一聽,大覺奇怪,當下說道:“我與先生素昧平生,不知找我何事?”裴遠上前來拉住他的手道:“你能否先回答我幾個問題?”正明說道:“先生盡管問,我知無不言。”裴遠道:“你姓甚名誰,祖籍何處?”正明答道:“小僧法號正明,是皇覺寺的雲遊僧人,祖籍濠州。”裴遠搖搖頭,問道:“我不是問你法號,你俗家叫什麼?”正明回答:“小僧俗家姓朱,叫重八。”三人不禁啞然失笑,這名字好生奇怪。

那裴遠又問道:“那你身上後背的胎記是?”朱重八一聽,問裴遠道:“先生如何得知我後背有胎記?”裴遠道:“方才替你查看傷情,所以看見。”朱重八當下不由得紅了臉,道:“這胎記自小就有,因此經常被人取笑。”裴先生道:“可否再讓我看看?”朱重八心裏奇怪,這先生為什麼一來就問自己這些問題。當下便側過身來,露出後背上一塊紅色的胎記。裴先生仔細看了這塊胎記,隻見鮮紅如血,猶如一團明火,當下不由暗暗點頭。

原來這位裴先生乃是江浙一位當世奇才,精通奇術。他數年前就無意間發現紫微星暗現,隻是光芒甚是暗弱。接著又查看了紫微星的所在,竟是在濠州。於是他趕到濠州,果然在濠州發現帝氣騰空,隱有龍現,便知有一位真龍天子出世。隻是這位天子命中屬火,所以出世之後便數年大旱。他日夜觀察紫微星,近來發現光芒大漲,又發現有數顆將星湧現,隻是紫微星離將星甚遠,雖有祥雲拱護卻不得將星光芒之助。心知這位天子必定出身寒微,時下必須得貴人扶助方可。他細細一算,便算出了大致的方向所在。可是到此一看卻是一片深山,他以為自己算錯了,可是重複一算還是沒錯,心存疑慮之下便來到此地探訪。他見到深山之中竟然還有如此世外桃源,不由驚歎不已。看看別處再無人家,便認定這真命天子就在此地。

現下他見朱重八雖是一個僧人,身上卻有一股王者之氣。他背後的火形印記鮮紅而不暗淡,細看之下竟然隱隱有龍紋流動。而他又是濠州人氏,這幾樣加起來,應該就是自己要找的人無疑。當下他反複的仔細推敲,掐指細算,一副搖頭晃腦的樣子。朱重八心想,這先生莫不是個算命先生?

當下裴遠推算已定,心中已確認無疑。他哈哈大笑,對朱重八道:“好極,好極!”朱重八聽了心中疑惑,不知他說的好極是甚麼意思。

裴遠並不說破,隻說道:“這位朱兄弟,你我今日相見,便是大大的緣分。我還想問你幾個問題,不知可否?”朱重八忙道:“先生請問。”裴遠對劉老漢等人說道:“我想與這位朱兄弟到後院單獨說話,老丈休怪。”劉老漢忙道:“先生請便。”於是裴先生便拉了朱重八的手來到了後院,朱重八心中奇怪,可是又不好意思問他。

到了後院的牆邊,裴遠見到那裏有兩把小椅子,便跟朱重八一起過去坐下。裴遠問道:“重八,你可知我為何找你?”朱重八搖頭隻說不知。裴遠道:“其實原因也極簡單,就是我想找一位徒弟。”朱重八一聽,這先生好生奇怪,找徒弟為何找我呢?便問道:“裴先生,不知你要找一位什麼樣的徒弟?”裴先生說道:“我雖說是找徒弟,可這徒弟卻是不好找的很。因為,這普天之下隻有一個人才能做我徒弟。”朱重八見他好像是在說自己,便問道:“先生方才那一番舉動,是否是說這人便是我?”裴遠哈哈一笑:“你果然能明白我的意思。”

朱重八一想,方才這裴先生又是掐手指頭,又是口中自言自語,極像是一位算命先生。自己可不想當。當下便婉拒道:“重八多謝先生美意,隻是我資質愚鈍,恐怕學不好先生的高明之術!”裴遠笑道:“這不打緊!你隻要肯好好學,將來必定有所成就!”朱重八一想,這算命先生能有甚麼成就,頂多也就混個騙吃騙喝。就說道:“我看還是算了!待我傷勢略略好轉,便離開此地,繼續雲遊化緣!”說完朝他施了一禮,便就要轉身回屋。

裴遠一見便微怒道:“站住!”朱重八隻好轉身複回。裴遠道:“你且聽我把話說完。”裴遠問道:“當今天下大亂,大元朝氣數已盡。各地英雄並起,聲勢浩大,但最終一統天下者,卻隻有一人。你可知道,此人是誰?”朱重八聞言一愣,這我怎麼知道?當下回答道:“自然便是一位大大的英雄。”裴遠笑道:“好,我再問你,你想不想當一位英雄豪傑?”朱重八一聽,覺得這裴先生的話越來越古怪,這英雄誰不想當?便答道:“想!隻是重八隻是一個雲遊之僧,如何能成為英雄豪傑?”裴遠道:“此事卻不難。我隻問你,如果你成了大英雄,大豪傑,你會如何?”朱重八一想,這些年自己在外麵見到許多漢人的百姓沒有吃穿,飽受欺淩,便答道:“我會保護百姓,不讓他們再受欺負,不讓他們再餓肚子。”

裴遠笑道:“我果真沒有看錯人!”朱重八歎道:“可這又有何用?光想而又不能做到。”裴遠說道:“不急!你聽我一言。公侯將相本無種,這世上每個人都可以通過努力達到一定的成就。昔日漢高祖劉邦僅是一個小小的亭長,後來卻能一統天下;那劉備劉玄德原先也隻是一個織席賣履之輩,後來亦能三分天下有其一。英雄不問出處,你又何必如此看輕自己呢?”

這一番話說得朱重八熱血沸騰,但他轉而一想便笑了出來:“先生,我雖愚鈍,但這二人的故事我還是知道的。那高祖劉邦手下有張良韓信;劉備麾下亦有孔明等人,我孤身一人,既不知兵法,又不會武藝,如何能成為英雄豪傑?請先生莫再戲弄於我。”裴遠道:“不錯,看來你知道的還不少。”朱重八道:“這些年出門在外,重八也聽一些說書的先生說起,所以也略知一二。”

裴遠說道:“好,既然你有這個誌氣,又有自知之明,我就不妨對你明說了。”他對朱重八招了招手,道:“你過來!”朱重八便走到他的麵前。裴遠說道:“我方才替你算過,隻要你今日肯下苦功,將來定有一番成就!”朱重八道:“先生,不是重八不肯,但這算命之術,實是令人難以相信!”裴遠看了看天,笑道:“這不是算命,這是奇門之術。你若不信,我們便來打一個賭!”朱重八問道:“如何打賭?若是賭卜命算卦,那重八是萬萬不及。”裴遠看了他一看,顧自說道:“我隻跟你比三件事。如若我全都勝了,你便留下,跟我學藝;如若有一件不勝,你就可自行離去,我絕不留你!”

朱重八一聽便問道:“不知先生要說的是哪三件事?”裴遠閉著眼睛想了一想,說道:“你先說答不答應!”朱重八一想,此事無論勝負對自己都沒有壞處,當下便答應了他。裴遠笑道:“好,好!這第一件,便是明日,將暴雨傾盆,未時而起,申時而收。”朱重八一想,這幾日都是大晴天,天上一絲雲也沒有,何來大雨?當下便說不會下雨。他心想你又不是龍王爺,想說什麼時候下就什麼時候下。裴遠見他一臉的疑惑,便看著他微微發笑。

朱重八道:“裴先生,那第二件事呢?”裴遠說道:“別急!你且先看此事誰準與不準,待到明日,再來問我!”朱重八隻好道:“好,那重八就等著看!”

這時雲兒來說道:“裴先生,朱大哥,吃飯了。”朱重八上前謝道:“重八再謝姑娘救命之恩。”雲兒笑道:“你別老是姑娘姑娘的叫,我叫雲兒,你就叫我雲兒罷。”不知怎麼的,朱重八一見了雲兒就感到自己甚是緊張,不知道說什麼。當下紅著臉道:“是,雲兒姑娘。”“……”

當晚,朱重八就在吳四家中過夜,裴遠則去了劉老漢家裏。吳四見他心神不定,便上前相問。他問道:“兄弟,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是不是今日那裴先生說了什麼話讓你生氣了?”朱重八忙道:“沒有,沒有。吳四哥,你看這天明日會下雨嗎?”吳四聽了覺得很是奇怪,說道:“這事哪是我說了算的?不過我這這天氣恐怕是下不了。”朱重八聞言一想,反正這還隻是第一件事,現下何必想那麼多呢,便收了心思,熄了燈火睡覺。

到了第二天正午,天上還是萬裏無雲。朱重八心想,這裴先生口氣甚大,看來僅這第一件事便要輸給自己了。心中一陣暗自得意。這時雲兒摸著門進來了,她問道:“朱大哥在麼?”朱重八一聽她來找自己,心中很是歡喜。便說道:“雲兒,我在呢!”雲兒問道:“朱大哥,你,你好些了麼?”朱重八道:“一點小傷,我已經好了!”雲兒聽了點了點頭。她問朱重八:“你可見到裴先生?”朱重八說道:“沒有呢,你找他有事?”雲兒說道:“是。”朱重八說道:“他應該在劉爺爺家裏吧!”這時吳四上來問朱重八:“兄弟,做和尚好玩麼?”朱重八聽了頓時苦笑道:“吳四哥,我也是沒辦法才去做了和尚,不然,恐怕早就餓死了。”吳四聽了點了點頭,心想他這遭遇跟自己早年那時候差不多,當時自己為了想要進宮當差,就咬著牙一狠心自己淨了身。可是就因為在宮門外麵多看了那王妃一眼,就被趕了出來。這下倒好,差事沒謀到,自己還白白的成了個不完整的男人。當下他歎了口氣,便對朱重八說道:“兄弟,我看你不如就留下來吧,這裏又安靜又沒有人來抓你,在這裏過上一輩子,好過在外麵整日擔驚受怕的。”雲兒聽了責怪吳四道:“哥哥,你說的不全對。朱大哥雖說是和尚,可他也有家人。總不能不顧家裏的父母,自己躲在這裏吧?”朱重八聞言,便歎了一聲。雲兒忙問道:“朱大哥,你怎麼了?”朱重八道:“沒什麼,隻是我家裏也沒有什麼人了。父母兄弟有的餓死了,有的得瘟疫死了。就還有兩個哥哥和一個遠嫁的姐姐,現下也是下落不明。”雲兒聽了一滴眼淚落了下來,說道:“雲兒也是,家人也都餓死了。”當下幾人同病相憐,說不盡的唏噓惆悵,暗自憎恨元廷的暴政,對漢人肆意的欺壓淩辱。

三人正說話間,忽然天上烏雲密布,喀拉拉幾聲響雷直炸下來。雲兒因為看不見雷閃,所以聽見雷響便嚇了一跳。朱重八出門一看,果然豆粒般大小的雨點啪啪的直落下來。不一會兒,暴雨傾盆而至,伴隨著一聲聲炸雷,讓人感到心驚肉跳。這時雲兒躲在牆角邊,樣子甚是楚楚可憐。朱重八忙上前好言安慰,雲兒一把抓著他的手道:“朱大哥,我,我害怕!”朱重八的手被她緊緊抓住,頓時覺得她的手就像是一團柔軟的凝脂一般,令他的心中一陣心馳蕩漾。但他一見雲兒可憐的樣子,頓時暗罵自己沒有良心,雲兒救了自己,自己卻在此時對她心猿意馬,真是大大的不該。吳四一看房子漏水了,便急忙拿著木盆到處去接水,朱重八一見,便也上去幫他。

此時朱重八心想,這裴先生看來不是瞎說,現下果真下起雨來。可是這雨下著絲毫沒有要停的意思,他說的“未時而收”卻不知能否應驗?當下心中也是百般猜測。

這雨一直下了近一個時辰,到了未時果真停了。天上雲開霧散,太陽又出來了,天上掛著一道極為美麗的彩虹。朱重八此刻對裴先生十分的佩服,他不但說到今日有雨,而且竟連時辰都說的一點不差。他急忙要去劉老漢的家中找他,這時雲兒說:“我也想去找裴先生,朱大哥,你帶我去吧!”於是兩人便離了吳四的家,去找裴遠。

到了劉老漢家中,朱重八一見裴先生正在飲茶。便上前說道:“裴先生,你說的太準了!真的下雨了!”裴遠笑道:“如何?這第一件事看來是我勝了!”朱重八忙道:“是!敢問先生你是怎麼知道的?”裴遠笑了笑:“這以後我自然會告訴你。”朱重八想了想,又再問道:“先生,你說的第二件事是什麼?”裴遠卻說道:“此事明日再說,你明日大早便到這裏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朱重八一聽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便問道:“先生,這跟你說的三件事有關麼?”裴遠道:“當然。”朱重八一聽,本來以為裴先生還會說明日會繼續下雨還是怎麼的,卻想不到他換了一種。他一時猜不透裴遠的意圖,也沒別的辦法,便隻好答應。

這時雲兒說道:“雲兒想請裴先生為雲兒治好眼睛,不知先生可願意?”裴遠聽了喝了一口茶道:“雲兒姑娘,現下還未到時候,等到了時候,我自然會為你醫治。不過,能不能治好,這就要看天意了。”雲兒一聽心中大喜,謝道:“雲兒謝謝先生!隻要能幫雲兒治好,你叫雲兒做什麼都答應!”裴遠笑道:“不用,不用。”當下朱重八與裴遠約定,明日一早,村口相見。

第二天早上天剛蒙蒙亮,朱重八就到了村口。他一見裴遠早已等在那裏,邊上去問候。裴遠見了他也不多說,一拉他的手便往山中而去。朱元璋奇道:“裴先生,我們這是要去哪?”裴遠道:“休要多問,到了你便知道!”朱元璋聽了心中直打鼓,這裴先生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

再往前走了一段路,兩人便到了一處林子前麵。朱重八一看那林子甚是詭異,隻見此時林中霧氣四漫,而且還到處插滿了草人。他詫異的問道:“裴先生,這是什麼?”裴遠道:“你看,這處林子也不甚大,我如此布置,隻是想要你去裏麵走上一走。”朱重八問道:“隻是走上一走?”裴遠笑道:“不錯!你隨我來!”當下兩人便往林中走去。

到了林中,朱重八隻覺得裏麵甚是昏暗,周圍的草人和樹木隻是依稀可辨。這時他問道:“裴先生,不知你帶我來這個地方是何意?”問了兩遍卻不見回答。他急忙轉身,一看那裴遠早已沒了蹤影。他不禁喊道:“裴先生!”這時依稀聽見裴遠的聲音道:“重八!此處便是我設的一個小小的陣法。隻要你在辰時之前能從這裏走出去,便算是我輸了!”朱重八一聽豪氣頓生,心想這小小的林子還能難住我不成?當下便道:“好!裴先生,你就在外麵等著我吧!”說完便往外麵發足狂奔。

忽然,砰地一聲,朱重八撞在了一顆大樹之上,頓時鼻青臉腫。他摸了摸臉,感到痛得要命。他心中奇怪,自己明明沒有看見這顆大樹,它是從哪裏冒出來的?當下他不敢再跑,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他覺得,這片林子就那麼點大,就算慢慢走,也要不了一刻鍾就能走出去。

可是向前走了約摸有半個時辰,他又回到了那棵大樹前麵。他吃了一驚,這,怎會如此?自己明明是向前走的,怎會又回來了?他揉了揉眼睛,確實不錯,這棵大樹實實在在的在自己麵前。當下他換了個方向,繞過了大樹和草人,往前走一步便回頭看一下,心想這下總不會有錯了吧?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朱重八走了半個時辰之後又回到了這棵大樹的前麵。他驚叫一聲,用腳踢了踢,千真萬確,還是那棵大樹。他此刻隻恨自己沒有帶斧頭來,不然自己就可以一棵一棵的砍了,那總不會有錯了吧?他一想完便啞然失笑,這麼多大樹,自己砍完恐怕最少也要個把月,那時候自己在這裏麵不累死怕也是餓死了。

如此反複了五六次,他實在有些吃不消了。無論自己往哪個方向,隻要走了差不多半個時辰就肯定會回到這棵大樹前麵。他對裴先生感到大是佩服,隻好喊道:“裴先生,你又勝了!我服了!”他剛一喊完,裴遠便從他身後不遠處微笑著走來。朱重八急忙上前道:“裴先生,你真神了!這,這到底是用了什麼法術,竟然如此神奇?”裴遠笑道:“這哪是什麼法術,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三才陣。你在此處東撞西撞,卻一直未看見我就在你的身後不遠。”朱重八聞言大是佩服,裴遠便拉了他的手一起走出陣來。說也奇怪,這裴先生隻不過就那麼東繞一下西繞一下的走,沒一刻鍾就走出了那林子。

朱重八說道:“先生,這兩件事我都甚是服氣。不過,我還想聽你說一說那第三件事,到底是什麼事?”裴遠笑道:“這兩件事都是雕蟲小技,不足掛齒,日後你自然學會。這第三件事,卻是真本事。”朱重八一聽,這裴先生敢情是要拿出看家本領來了,便想見識見識。於是問道:“還請先生賜教!”誰知裴先生一指旁邊的一棵樹道:“你去拿刀來,將它一刀兩斷!”朱重八一看傻了眼,這樹少說也有碗口粗細,便對裴遠說道:“先生,你又在戲弄我。莫說一刀,就是十刀,也砍不斷!”裴遠笑道:“你不試怎麼知道?”朱重八一聽沒有辦法,便隻好跑去拿來了一把砍柴刀,上去費盡了力足足砍了幾十刀才把它砍斷。他氣喘籲籲的對裴遠說道:“先生,你這是何意?為何讓我砍樹?”裴遠笑道:“這個你不用管!你隻日日在此砍樹,那天能將它一刀兩斷,再來找我!”朱重八把刀一扔,說道:“先生!這,我要是一輩子砍不斷,就要在此砍到老嗎?”裴遠忙擺手道:“不不,當然是有時日的。”說完便從懷裏拿出一個精致的瓶子來,對朱重八神秘的說道:“我這裏又一瓶藥丸,名叫龍涎丸,吃了以後能讓你增長氣力。你一天吃一顆,若是吃完了你還是砍不斷,便算我輸!”朱重八半信半疑的接過,打開一看,裏麵大概有數百顆。他用鼻子一聞,一陣異香傳來,不由讓人精神為之一振。朱重八道:“這,先生,那我不是要砍好幾百天?”裴遠說道:“那你要不就直接認輸,便不用砍樹了。”朱重八一聽便來了勁:“好,你等著。”裴遠說道:“你可不許故意偷懶!”朱重八道:“我朱重八可不是那樣的人,我隻是想叫你輸的心服口服!”裴遠點了點頭道:“好,那你就在此砍樹,我先走了!”說完便大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