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魂兮歸來(1 / 3)

竇鯤哭訴完畢,站起來擦了一把臉上的淚水,抱歉地說道:“三位不會笑話我吧,我有些失態了。記得在我十三歲的時候,廣播裏報道中山靖王墓被發現,出土了大量稀世文物。別人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都很高興,唯獨我和我的父親抱頭痛哭。世人都說靖王墓內財寶堆積如山,可是誰也不知道,當年靖王下葬的時候,委托給我們竇家保管的財寶遠比陪葬品多出十倍不止。兩千多年了,我們竇家能有今日的富庶,全靠靖王所賜啊!”

我笑著說道:“竇老爺子,我理解你的心情。想必五十多年來,你們竇家的人從來沒有踏足過陵山漢墓吧?”

“找不到還魂祭壇,我們有何麵目來朝見地下的先王。蒼天有眼哪,我們竇家苦守了七十多代的任務終於可以在我的手下完成了。”竇鯤整了整衣冠,率先向後室走去:“來吧,用不了一個小時,你和我就都解脫了。”

我並沒有跟著往裏走,而是站在原地冷冷的說道:“竇老爺子,我想知道,過一會兒你將怎麼做?”

竇鯤回過身來,看到一動不動的我們,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林先生,你是在懷疑我的誠意?不錯,關於還魂祭壇,的確還有不少秘密我沒有對你說。不過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今天要毀了它。進入靖王寢室之後,你將按照《還魂寶卷》上說的那樣,穿上金縷玉衣,頭枕生命石柱。那時候,你手腕上的靈魂掛件就可以脫下來,我們趁機將它摧毀。”

竇鯤說完這番話,看我們依然沒有打消疑慮,顯得有些急了。竇鯤一把扔掉手中的拐棍,敞開上衣,又拍打了幾下褲子:“林先生,我知道你們攜帶有武器,而我現在是赤手空拳。你們三個有武器的人,難道還害怕我一個糟老頭子嗎?”

我覺得竇鯤說得有道理。現在他處於絕對劣勢,不可能玩出什麼花樣來,於是我點點頭,帶著韓娟和陳飛跟著竇鯤往裏走。

相對於中室來說,中山靖王墓的後室很小,大約二十平米左右。在後室安放的是中上靖王的棺槨。棺槨巨大,做工精良,一共分四層。在五八年考古發掘之後,為了防止棺槨腐爛,已經把棺槨運送到北京保管。現在後室內存放的隻是一套仿製的金縷玉衣。為了防止遊客過多,給文物保護造成不必要的麻煩,後室是不允許遊客進入的。遊客們隻能在甬道內,通過後室的石門向內窺探。

當我跟在竇鯤身後,從後室的石門縫隙中爬進後室的時候,我手腕上的靈魂掛件立刻冷得象冰一樣,把我的半條手臂都快要凍僵了。我用右手拖著左臂,牙齒冷得咯吱直響:“竇老爺子,快,我們該怎麼做?”

竇鯤在棺床前站立了片刻,飛起一腳,把棺床上的那套仿製的金縷玉衣踢飛,然後解下背後的背包,從裏麵拿出生命石柱和金縷玉衣。竇鯤把生命石柱端端正正的放在棺床的床頭,拿起金縷玉衣說道:“林先生,穿上它。”

陳飛突然說道:“老爺子,你弄錯了,應該讓韓小姐穿這套衣服。”

竇鯤不滿意陳飛故意搗亂,瞪了陳飛一眼說到:“又不是在先祖竇綰的寢室,哪有女人穿玉衣的道理。”

“我說是女人,就是女人。你看到了沒有,我製造的這套金縷玉衣就是給女人穿的。林哥的身材稍微高了一點,根本穿不了。”金縷玉衣是陳飛的製作,他的話有很高的權威。

“無妨。”竇鯤說道:“金線具有優良的延展性,應該能穿上的。”

竇鯤既然堅持,陳飛也就不作聲了,隻是站在一旁發笑。我隱隱感覺到,陳飛的笑容很詭異,似乎有什麼秘密沒有說出來,正等著看笑話的意思。不過我已經被冷得渾身發抖,迫切希望靈魂掛件能早一分鍾從我的手腕上拿下來,根本沒有心思去考慮陳飛發笑的原因。

金縷玉衣是以金絲做線,玉片做布,相互串接而成。雖然看起來高貴華麗,但是穿戴起來卻很困難。陳飛在製造這套金縷玉衣的時候,也考慮到了穿戴的問題,在胸口和頭部預先留出了開口。即便是如此,我在韓娟的幫助下,也用了差不多二十分鍾才把金縷玉衣穿好。

我按照竇鯤的指示,頭衝後室的門口,躺在棺床上。當我的腦袋剛剛枕到生命石柱上的那一刻,一股像冰一樣的寒流突然從生命石柱流進我的體內,我的整個身子一下子僵硬了。生命石柱的寒流,和靈魂掛件的寒流彼此融合,化成千萬股更細小的寒流,像針一樣穿刺著我的身體。

我疼痛難忍,不由自主地叫了出來:“啊……快,快摘下靈魂掛件。”

“哈哈哈……”竇鯤突然仰天大笑了起來:“摘下來,我為什麼要摘下來?告訴你實話吧,還魂祭壇一共有五個組件,靈魂掛件,生命石柱,棺床,金縷玉衣以及犧牲者。你是犧牲者,摘下靈魂掛件偉大的中山靖王怎麼複活啊!哈哈哈……”

“你……騙我!”我想跳起來和竇鯤拚命,可是卻發現我根本動不了了,我得手腳和身體似乎被一塊無形的巨石壓住了一般,連呼吸都很困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