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小夥子傑米的再次出現,又一次勾起了雪兒的出國夢。傑米以前是妹妹的男友,但精明的妹妹在找到更好的“跳板”之後,就把這個傻裏傻氣的美國大男孩給甩掉了。傑米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在雪兒的生活中出現,大家都以為他已經回國去了,但是有一天,他突然來到了雪兒麵前,他對雪兒說:
“願不願意跟我一起去美國?”
“美國夢”對雪兒來說是一塊又痛又怕的心病,從林適一到林適一的舅舅再到麵前這個大男孩,他們有一個共同的東西吸引著她,那就是既現實又虛幻的“美國夢”。他們每個人都曾給雪兒一塊似乎馬上就要吃到口的骨頭,但骨頭就放在嘴邊,卻永遠得不到。
“願不願意跟我一起去美國?”
現在傑米就坐在對麵,他又把這句奇怪的話說了一遍,雪兒仿佛聽不懂似的,她眨了眨眼睛,突然失控似地大笑起來,她說:“好啊,美國,我願意。”
她沒想到這句玩笑似的話,最後竟然真的變成了現實。那個美國小夥子是認真的,他要求蜜雪兒盡快辦離婚手續,然後跟他一起走。雪兒迷迷糊糊答應了他,在回家的路上,她突然害怕起來,她的手心一直在出冷汗,她用左手抓住右手的手腕,看到右手手心裏的紋路正在夕陽下變幻著顏色,她從沒如此清晰地看過自己的手紋,在手紋上她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命運,她想,這是最後一搏了,就算是死,也要搏上一回。
“離婚?你說什麼?你要跟我離婚?門兒都沒有!”
在蜜雪兒還沒走進房子的時候,就聽到家裏有個男人恕吼的聲音。雪兒嚇了一跳,走進去才知道,是林適一手拿遙控器在看電視劇。林適一麵色嚴峻,仿佛已經入進去一般,無視他人的存在,他嘴半張著,脖子向著傾,樣子看上去有些猙獰——雪兒從來不知道英俊的男人也有猙獰的一麵,她感到害怕,怕他暴跳如雷,怕他殺了她。
那一夜,蜜雪兒實在是太難熬了。她趁丈夫睡著之後又從床上爬起來,開了幾盞燈,坐在雪亮的日光燈下發呆。她想:“離婚的事還是不要跟丈夫提了吧,怎麼張得開嘴呢?”
她覺得冷,牙齒打顫,她縮在牆角最難受的一個角落,不知如何是好。這是什麼地方?她突然覺得很陌生,她不知道這裏到底是不是她的家,她在那裏坐了很長時間之後,突然站起身來到臥室開始一件一件收拾東西。
很多的衣服:白色的、粉色的、紅色的、湖藍的、粉綠的……這些衣服勾起了雪兒的回憶——有一半以上的衣服是林適一陪著他買的,當時的場景再次出現在雪兒眼前,在回憶的同時,雪兒心裏如刀割一般難受。
兩小時之後,一隻血紅的皮箱豎在客廳裏。
雪兒把皮箱留下,人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