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燈舞會”的興起,給林適一的生活帶來了新的興奮點,他正好單身一人,老婆去了美國,離婚之後他漸漸回歸到單身男人的行列中,足玩足樂,好不瀟灑。
那陣子文學圈時髦開筆會,找個名目就到風景區去搞個什麼會。所謂筆會就是一幫紅男綠女湊在一塊兒起膩,有老婆的搞一搞婚外戀,沒老婆的看看有沒有辦法把文學女青年變成老婆。還有一種就是跟著胡混的,碰上誰是誰,隻要能發生點什麼“事兒”就行。那時的人被禁錮太久,閘門一旦放開,人的情感處於饑不擇食狀態,隻要時間地點允許,不發生點什麼都覺著對不起自己。
林適一就是這種筆會上的風雲人物,他的受歡迎程度,不亞於一個真正的王子,他的相貌是讓人看一眼就想跟他說點什麼的那種,有種特殊的魔力,無論是男人還是,誰都以跟一哥是朋友為榮,女人們更是為他爭風吃醋,明爭暗鬥。和珍珠和皮草格格就是這方麵的代表人物,她們一個以“紅顏知己”自居,另一個以“超級情人”自居,定位明確,防範嚴密,有時聯手共同對付一個敵人,有時又分成兩派鬧對立,在文壇上能使的手腕,一招也沒有落下,挨個使出來,好朋友就嘲笑一哥,說一哥身邊簡直就是一個微縮的文壇景觀,各種人物紛紛上台表演,招數使盡,風頭出盡,臉皮丟盡。
由於林適一在這種場合比較受寵,就對這類拋頭露麵的事情比較感興趣。報社知道他這個人喜歡“趕會”,就更是大會小會都派他去。
——林適一,下周去開個會啊!
——好咧!
每回都是這樣,隻要主任一聲招呼,林適一立刻響應,而且任務完成的都還不錯,回來後不用任何人操心,稿子如期見報,文字漂亮,圖片精彩,是響當當的一員幹將,誰見了都忍不住拍一下他的肩膀,說一句“小夥子真棒!”
這種邊玩邊樂嗬的工作方式,讓林適一找到了一片自由的天空,他既能把工作做得很好,又不耽誤吃喝玩樂交朋友,他是這方麵的“人精”,從一個會趕到另一個會,所有人都大叫著他的名字“一哥”、“一哥”。一哥仿佛明星出場一般,四處照應著,打著招呼,揮著手,心裏那個滿足,真想高歌一曲,但他沒有輕狂,從外表上看反而顯得很低調,有那麼一份晃裏晃蕩的不在乎。
“他真是瀟灑啊!”不知有多少女人在心裏讚歎。
一哥是記者圈裏最有“女人緣”的一個,因此還遭到了同行們的妒忌,但一哥有一哥的辦法,他這一招不僅不讓同事們妒忌他,反而讓大家更喜歡他更擁戴他了。
林適一的方法很簡單,他喜歡在家裏舉辦舞會,叫上三五知已,再叫上幾個愛跳舞的女孩,在家裏準備了啤酒和唱片,夏天又買了一台大功率的電扇。那會兒空調機還不普及,不然愛跳舞的林適一一定不惜代價要買一台回家的。
把這種家庭舞會戲稱為“黑燈舞會”,是林適一的首創。如果你在那個時間段生活過,曾經聽說過“黑燈舞會”這個詞,那一定不要忘記發明人是誰。“黑燈舞會”是林適一創造的幾個有趣詞彙之一,另一句有趣的話曾在小說的前麵提到過,叫做“衣服上斑斑點點都是搓飯淚”。自從林適一發明了“黑燈舞會”這種說法,“黑燈舞會”就在社會上流行起來,晚上10點鍾在萬家燈火之中,有幾個窗子是黑著燈的,那一定是在開私人舞會,林適一和他的好朋友們就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