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幹嘛呢?晚上能不能出來坐坐?”白小麗以老朋友的口氣說。
“噢,那個什麼……晚上不行,我約了人。”林適一有些吞吞吐吐地說。
“你約了人?是什麼人呀?是女的吧。”
“不是,那個什麼……是書的事,什麼男人女人,你怎麼老往那方麵想啊。”
“你我還不知道嗎?淨打著工作的名義談戀愛。”
“我?我是這樣嗎?我打著工作的名義談戀愛?天地良心,你我的合作算是天衣無縫了吧?我在工作中欺負你了嗎?”
白小麗說:“欺負?你倒是敢呀!你試試看,誰欺負誰還不一定呢。”
這種調侃一哥以前是熟悉的,但經過皮草格格那一劫,幾乎是功力全廢,現在的一哥正處在恢複期,倒是說話的興致來了。
他說:“這可是你說的啊,是你讓我欺負你的。不過這話也說回來了,欺負要看怎麼欺負了,你心裏是不是正盼著呢?做好心理準備啊,下回見麵我可就要動手了。”
“好啊,好啊,你終於動了凡心了。”
“有你這樣的嗎?看在你幫我談成了幾筆生意的份上,我一哥就動手欺負你一回,要輕的還是要重的?”
“你有那本事嗎?”
“老天爺,一哥別的本事不行,床上功夫可是一流的,可以說是以一當十的。”
白小麗在電話那端笑得喘不過氣來。“你就吹牛吧你!”
放下電話,林適一支著下巴想了一會兒,他想,白小麗這個人半真半假,誰知道她哪一句是真的,哪一句是假的。正想著,電話倒又響起來。辦公室的人都說,就一哥最忙,找他的人最多,而且差不多都是女的。
一哥隻是一笑,並不真的理會他們。他風度優雅地接電話,那一聲“喂”令在場的女士忍不住想要看他一眼。
電話是和珍珠打來的,她說關於那本書的事,可不可以找個地方談一下。一哥隨口就說出了一個他常去的酒吧的名字,他說去“媚雅”吧,和珍珠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
一哥忙碌的一天從下午開始。一般情況下,下午他跟著白小麗跑生意,見陌生人,晚上常常也不得閑,要陪著那些生意人吃飯、唱卡拉OK。其實他很討厭見那些做鋼鐵生意的小老板,倒鋼材是他最不喜歡的生活,可是沒辦法,“皮包公司”既然開張了,就得撐下去。再說他也沒有退路了,他的老同學顧凱歌費了好大勁才把報社名下的公司交他管理,每年除向單位上交一定數額的“管理費”外,生意的大部分進賬會落進自己的錢包。
人人都說那是一份“肥差”,但隻有林適一心裏清楚,他是用“扭曲內心”為代價來應付這份“肥差”的。
有一個山西來的姓塗的老板,是最讓林適一最受不了的。他每次來北京,都要請林適一喝酒,酒一喝多了,就會摟著林適一的肩膀說心裏話。他身上那股刺鼻的味道真讓林適一覺得惡心,而且男人之間勾肩搭背是一哥以前沒見的,他跟大學裏的兩個最好的朋友顧凱歌和黃大衛之間,關係都很爺們兒,從沒有像塗鋼這樣,男不男,女不女,男人之間有種曖昧的親密,這讓一哥很難受。
一哥是超愛女人的。他喜歡在性高潮中還喊著“你一定要帶我出國”的蜜雪兒;喜歡纏著他“沒完沒了”的皮草格格;喜歡若際若離的和珍珠,也喜歡精明強幹的白小麗,他就是不喜歡男不男、女不女的男人,空長了一副男人身丕,動作舉止卻像女人一樣“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