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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林適一約好了晚上9點在“媚雅酒吧”跟和珍珠見麵,但臨時鋼材商人塗鋼又來插了一杠子,他叫白小麗約林適一談生意,一起吃晚飯,然後去唱卡拉OK。林適一一聽塗鋼這個名字,腦袋“嗡”地一下就大了,他跟白小麗說“能不能改天呀?”

“改天?那怎麼行?鈔票可是不認人的,這筆生意他不跟你做,就跟別人做了,你自己瞧著辦吧!”說著,白小麗凶巴巴地“當”地一聲掛斷電話,讓林適一抖了一下,好像一條受驚的狗。

晚上6點半,林適一如約來到“仙人居”酒樓。走進酒樓,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翠竹和流水,讓人感覺空氣格外清新,在這樣一個流水潺潺的環境裏用餐,如果不是談什麼鬼鋼鐵生意,那可就真的要成仙人了。

服務小姐領著林適一走進一間漂亮的包間。還沒等林適一看清裏麵坐著什麼人,冷不丁就竄出一個人來,一把抱住他又拍又打的,把他弄得哭笑不得。

“哎喲,一哥,哥哥我可想死你囉!你怎麼才來呀!想死我囉!想死我囉!”

他一連說了幾個“想死我囉”,弄得林適一實在有些難為情。朝包間裏望望,裏麵有男有女的,這一個大男人抱住他又推又搡的算怎麼回事呀。

白小麗不知從哪兒“嗖”地一聲冒出來,用力拍拍那個膩委男人的肩,說:“喂喂,留神把人家膩死。殺人不償命呀你,塗鋼!”

“我哪有啊!”

塗鋼擰了一下身子,對白小麗撒了個嬌,飛了個媚眼兒,然後蘭花指一翹,對一哥說:“來,一哥,請!”

席間塗鋼滿口生意經,動不動“鋼材”、“鋼材”、“鋼材”的,聽得林適一頭都大了,他眼睛盯著塗鋼掄圓了揮舞的一把鋼叉,“嗖嗖嗖”,眼前金星亂閃。

林適一心裏一直想著另一個約會,那就是晚上9點他還約了和珍珠在酒吧見麵。塗鋼沒完沒了地談生意,白小麗總在一旁偷偷壞笑,衝林適一扮鬼臉,他們一直在喝啤酒,半醉半醒,林適一覺得好無趣,想走又怕不合生意場上的規矩。

離約會時間一分一秒地近了,可塗鋼還提議要去唱卡拉OK,這讓林適一煩透了。他和白小麗一起上了塗老板的車,塗老板坐前麵,林適一和白小麗坐在後排,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白小麗坐在離林適一很近的地方,胳膊有意無意碰到林適一的胳膊肘。

車窗外是一片燈火燦爛的景象,夜霓虹在車窗外徐徐後退,林適一滿腦子想的都是和珍珠,對於另一個女人在身邊的輕輕觸碰,林適一隻好假裝麻木——沒什麼反應。

約和珍珠見麵談書的事,是一星期前就定好了的。其實,這期間和珍珠一直想反悔的,因為憑直覺她不想跟林適一這種人沾上什麼關係。林適一“害死”皮草格格的傳聞,在女人中間頗為流行,她們都是文學圈的人,編事故能力強得可以,能從一個細節出發,挖掘出無數可能性,和珍珠雖然從不參與家長裏短的議論,但“耳朵是不帶關門的”,字字句句都落在耳朵裏。

但接到林適一的電話,她還是鬼使神差答應下來。從一個星期以前,她就開始在衣櫥裏選擇穿什麼衣服,她是一個猶豫不定的人,無論遇到什麼事她都會猶豫好半天,想來想去,把想好的結論一一推翻,結果把自己弄得好累。

結果那晚去酒吧,和珍珠還是穿了一身白。無論什麼顏色都不能代表她的心情。站在鏡前,她看到一身白的自己,感到放心和安全。後來在另一場合,她聽林適一說“和珍珠內心有一層白色的膜”,她記住了這句話,但並沒有理解它的真正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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