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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

櫻藍見話不投機,就沒再問下去。她是一個乖巧的女人,懂得如何哄男人高興。她這次來找林適一,無非是想問林適一借幾萬塊錢,她看中一套房子,需要交一筆首付款,這幾年雖然寫了許多部戲,卻沒留下什麼積蓄,關鍵時刻想起林適一來,她知道這些年來,她和林適一之間一直都是暗中互有好感,卻一直沒捅破這層窗戶紙,這回要不是手頭緊得無法周轉,她也不會來找林適一。

“那你就直說了吧,今天來找我到底有什麼事?”一哥突然開口問。

櫻藍的臉漲紅起來,有些結巴地問:“是不是、她、她要回來了?”

“她怎麼會回到我這破爛地方來?”

一哥有些不高興地說:“這是我的家,又不是她的,關她屁事!櫻藍你就放心好了,她這兩天不在北京,到外地去了,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好了。”

就在這時,林適一的手機響了起來,丁丁當當唱著好聽的歌,林適一看了一下號碼,知道是白美麗打來的,就慌忙按了接聽鍵,“喂”出來的聲音格外好聽。

“……沒有、不是……就在家呆著呢。店裏?挺好的,沒什麼事你就放心好了……嗯嗯,好,好……”

櫻藍斷斷續續聽到一哥在說,一猜就知道對方是誰。她有些妒忌起電話裏的那個女人來,心想,這個女的倒是能震得住一哥的。這樣想著,想要降住一哥的想法就膨脹起來,等他接完電話,櫻藍一下子就倒進他懷裏來,說話的腔調也變得嬌聲嬌氣,嫵媚之極。

“夠親密的呀!”櫻藍說。

“哎?要吃醋也輪不到你吧?”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尖酸刻薄了?”

“是你心態不正常吧。”

“你以為我愛上你了?”

“愛不愛你心裏清楚。”

“算了,算了,我又不是來找你吵架的。”

“就是的,累不累啊。”

這樣一說,兩人的態度都軟下來。櫻藍從一哥身上掙脫出來,兩人各坐一具沙發,一時間無話可說,就靜默著,享受下午的陽光。陽光從窗子裏照射進來,如蜜一般,金燦燦、甜膩膩的,兩人微醺般地眯縫著眼,各自想著心事。

林適一在想,這個女人到底想幹什麼呢?要是幾年前,他肯定不會跟她在這兒幹坐著消磨時間,要不了多一會兒,他們就會在床上打滾了,可是現在,為什麼那麼安靜,沒有一點動靜,會不會是自己的身體出了什麼問題?

林適一曾經對櫻藍很有好感,他認為女作家裏櫻藍是最有味道的一個,以前每次跟櫻藍一起跳舞,心情都很激動,難以控製自己,可現在櫻藍就在眼前了,為什麼無動於衷呢?

這天夜裏,發生了不可思議的事情,美麗的櫻藍裸身睡在一旁,一哥竟然未動凡心。月亮好起來,蒼白的月色仿佛有毒似的,白汪汪平鋪在床上,一哥從床上坐起,望著窗外的月色,不知身在何處。

“我這是在哪裏?”

他聽到房間裏有個遙遠的聲音在問。

他看到了身邊的女人,在月光的照耀下,她的皮膚像臘做的一樣白。她的睡姿很優雅,就像暗中有個攝像機在對著她,她必須表現出睡眠中最好的一麵,讓世人紀錄下來,留為永恒。但哪又有什麼永恒?一切美麗的事物都是稍縱即逝的,月光很快就不見了,女人隱在黑暗中,就像一個幻影,逃遁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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