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想到李陵,一種無法言說的隱憂漸漸襲上狐鹿姑的心頭。(1 / 2)

“單於!單於!”

一個蒼老的聲音打斷了狐鹿姑的思路,他定睛一看,原來是右賢王。右賢王已經須發皆白,老態龍鍾。他自從狐鹿姑即位後一直很低調,後悔不該跟著日逐王瞎摻和,怕當年刺殺李陵之事敗露,李陵報複,一直稱病在家。可李陵一直沒有任何行動,風平浪靜,還奏請單於把他的小兒子佳樂封了郡王,這更讓他覺得李陵居心叵測,不知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於是更加惴惴不安。他聽佳樂說漢使果然是來迎請李陵歸漢,就連忙來找狐鹿姑,恰好在路上遇見了。

“噢,右賢王,你的身體可還康健?不在家養著,怎麼跑出來了?”這右賢王一度和日逐王過從甚密,狐鹿姑一直懷疑他們有著不可告人的勾當,登上汗位之後,要不是李陵和於靬王極力勸阻,狐鹿姑早就治他的罪了。狐鹿姑的心裏正矛盾彷徨著,看見他心裏更不受用,就很冷淡。

“老王正要去找你呢!”

“找我?”

“聽說右校王李陵要歸漢?”右賢王急切地問。

“怎麼啦?”

“單於,你可千萬不能放李陵回去啊!”

“為什麼?”

“為什麼?單於啊,姑且不說先單於在世時的情景,就單於你繼承汗位之後,這李陵一直掌管著匈奴王廷的兵馬調派,他對匈奴軍隊的編製和作戰方法都了如指掌!他對匈奴的一切實在是太熟悉了,可以說是爛熟於心啊!你想想,他一旦歸漢,要是帶兵攻打我匈奴,還有什麼能夠阻擋得了他?”

“你胡說什麼!現在漢匈和睦修好,即使右校王歸漢,又怎麼會攻打匈奴呢?而且我匈奴待他情深義重,右校王豈是那種恩將仇報之人?”

“我英明的單於啊,你終歸太年輕!現在和好難道就意味著永遠和好嗎?你是被李陵的假象所迷惑!李陵當年投降匈奴是萬不得已,他一直對漢朝念念不忘!他一旦歸漢,一定會重新找回失落的雄心抱負,隻要漢匈發生戰爭,老王敢肯定率領漢朝鐵騎踏上匈奴土地的首先就是李陵!”

“右賢王,那照你的意思,應該怎麼辦呢?”單於乜斜著眼睛,嘴角帶著一絲嘲諷的笑意,戲謔地問。

“應該殺了他,去除後顧之憂!”右賢王惡狠狠地說。

“大膽!”狐鹿姑忍無可忍,大聲喝道,“你的心腸這麼陰毒,本汗真是沒有想到啊,右賢王!右校王對你可是不薄啊,怎麼就感化不了你呢?本汗是年輕,可你也太老道毒辣了呀!”

“單於,老王這都是為匈奴著想啊!”右賢王囁嚅著。

“那就多謝右賢王對匈奴和本汗的忠誠!不過,本汗了解右校王,他是一位偉丈夫,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即使漢匈發生戰爭,即使右校王已經歸漢,本汗敢以我無上的尊貴擔保他絕對不會率軍攻打我匈奴!”

狐鹿姑說完就甩開步子,把右賢王一個人晾在那裏,徑自去找於靬王。

於靬王把狐鹿姑迎請進帳,狐鹿姑開門見山地征求於靬王的意見。

“單於,依老王看,你千萬不能讓右校王歸漢!”

“請於靬王賜教!”

“他是前單於欽命的首席輔政王;又擁立新汗有功,如果讓他歸漢,隻怕單於會授人以口舌。”

“於靬王的意思是?”

“先單於那麼器重他,如果單於您答應漢使,有人會認為這是違背先單於意旨,是過河拆橋,變相罷黜功臣!”

“哦!”單於沉吟著。

“再說,右校王李陵熟知兵法,曉暢軍事,自從單於您即位以來一直統管著匈奴兵馬,這樣的人怎麼能夠讓他離開匈奴呢?”

“可是他堅辭不受本汗任命的統領兵馬之職和印信啊,隻是定期視察督促!”

“這樣更好啊!這正是他高人之處!既不因為權力太集中而成為眾矢之的,但他有單於您的欽命,實質上統管著兵馬,而且他在軍隊中聲望很好。有他在,就可以很好地節製匈奴諸王,那在外苟安的日逐王也就不敢輕舉妄動!當年,就是因為有他帶兵護衛戒嚴,才去了有些王爺不安分的妄念,未敢做出什麼越製之舉,先單於的遺願才得以很好地實行,我們匈奴的天空才有了更加明亮燦爛的紅日——單於您!他的威望不僅在軍中,在諸位王爺中也有很好的口碑!他是一個難得的人才,要不然漢朝會用豐厚得讓人眼睛發紅的重禮贖他回去?”

“可是,我們匈奴現在和漢朝和睦修好,也不好態度太強硬。如果執意拒絕漢使的要求,會不會使兩國的關係惡化呢?”

“我們可以婉拒嘛!也可以找借口拖延時間,先打發走這兩個漢使和使節團,再相機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