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酩的目光始終凝著她,發覺她好像並不歡喜,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確實夠累人的,但牧喬已經得到了所有她想要的,不該高興才是。
牧喬:“誰告訴你的?”
陸酩:“沈淩。”
牧喬皺起眉,頗為惱道:“我就知道是他!他裝得真像!”
差點她就要被沈淩騙過去了,以為陸酩真的死了。
陸酩輕笑:“沈淩做事不會有紕漏。”
牧喬盯著他,一字一頓的質問:“為什麼一直不出現?”
陸酩:“那不是你想要的嗎。”
牧喬一向厭他,更從來不曾放心過他,隻要他在,她就一直懸著心,忌憚他、戒備他,想著如何扳倒他、殺死他。
很快他就會如牧喬所願,真的死了。
他出現與否,沒有任何意義。
牧喬輕扯唇角,冷哼一聲,語氣裏帶著諷刺:“你以為我想要的。”
她自己都沒有弄明白她想要什麼。
陸酩的眉心微蹙,漆黑深邃的眸子透露出疑惑。
“那你想要什麼?”
他以為他這般處心積慮,已經是為她做了最好的安排。
牧喬直直地盯著他。
陸酩瘦了許多,五官變得更加深邃立體,唇色蒼白,卻絲毫不掩他俊朗的麵龐,反而讓他身上清泠泠的氣質變得更純粹了,如月華般冷然,捉摸不定。
牧喬想了許久。
終於。
她緩緩開口:“要你。”
陸酩有一瞬間以為他聽錯了。
他的身體狀況越來越不好了,竟然都出現幻聽了。
但他卻還是忍不住去回應。
“我快死了。”陸酩說。
他已經快死了,應當平靜的離開,她若是想要再折磨他,他也沒有力氣掙紮得讓她滿意了。
牧喬:“有關係嗎?你現在不是還活著。”
她不管陸酩什麼時候死,她現在就想要他。
陸酩沉默地望著她,眸子逐漸幽沉,仿佛無垠的夜色,好像隨時要將她攫取進去。
他們之間仿佛永遠在爭吵和撕扯,然後再歡好和糾纏,繼續爭吵和撕扯,再歡好和糾纏。
擁有一切的日子,讓牧喬覺得寡淡,好像她雖然活著,但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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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一樣東西,永遠熾熱,在和陸酩的撕扯和糾纏裏,她感受著蓬勃生機。
牧喬:“你的腿還能走嗎?”
陸酩:“隻能走一會兒。”
牧喬看著他,薄唇輕啟,吐出一句:“過來抱我。”
陸酩緩緩站起身,遲疑一瞬,隨即朝牧喬大步邁去。
他的雙手摟上牧喬的腰,俯身吻上她的唇瓣,幾乎生吞般,將她裹挾。
牧喬抬起手,勾上他的脖頸,咬住他的唇舌。
血味在口腔裏蔓延,混合著彼此的氣息。
清淨台不再清淨了,旁邊靜立的仙鶴倏地飛遠。
她和陸酩在永遠不曾平緩的撕裂裏,感受著對方強烈而不容忽視的存在。
他們都沉溺其中,永遠糾纏不清。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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